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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讪笑“一场守卫明家声誉之争。”

    厌倦了唐门之中无人胆敢以下犯上的心态,冷天-相当期待这内心并不服气他的明家人,能有不一样的表现。

    话歇,明夜衣攒紧拳头迅速朝他出击。

    身一侧,冷天-身手敏捷的闪过她出其不意的拳头,招招闪躲却不见反击,巧妙地避开她每一回使尽气力的攻势,并神色自若地似在欣赏她满脸怒容,眉角隐藏不轻展的笑意。

    招式的移动间,两人来到陡峭不平的险坡上,接连数十招,冷天-终于失了兴致,反手握住她的拳。

    “瞧你身子薄弱,使出的拳倒还有几分劲道,不过,仍是伤不了人,凭你这能耐想要一肩挑起明家人的重责,简直是痴心妄想!”

    愤恨难当,明夜衣恨自己还没来得及习会明家拳的一招半式,只能胡乱瞎打的落人笑柄。连累明家祖先的声誉。

    怒气攻心,明夜衣一道掌风朝他袭去,纤长的腿随即向他的下盘扫去,但一切就像是他的意料之中,只见冷天-又是轻而易举的闪了开。

    覆雪的坡上本是平滑,收腿时,她重心一个不稳,身子便朝下倾去——

    霎时,冷天-捉住她的手,然而她的身体已悬挂于坡外。

    这道坡乃为人造,垂直的高度约莫一丈高,若跌了下去,恐有断手、断腿之虞。

    冷天-紧扣住她的手,虽是暂时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但他却也没有拉她上来的意思。“你若开口,救你只是举手之事。”

    明夜衣了解他所谓的“开口”是让自己求他,而这是她不容接受的羞辱。

    阖上眼,她原本反握住他的手顺从脑中传达的意念松了开

    冷天-从不曾见过如此执拗的人,在明夜衣脸上甚至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不允许他在自己眼前出事,更清楚的说法是,没他的允许,他不能出事!

    明家人的命生来就已给了冷家,没有他的同意,他休想让自己出半点差错,这想法是他随他同时跌下坡的唯一念头。

    两人跌落地面时,雪地并不如明夜衣想象的冰冷,反倒透着暖和的温度。

    缓缓地睁开眼,她抽了口气“你?!”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原以为的狂妄小子,竟会为生来注定效忠于他的下属做出这等行径。

    “明家人的义务尚未履行前,休想我会放过你。”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你还打算在我身上待多久?”

    闻言,她连忙站起身却又随即单膝跪下“少主,请恕属下冒犯。”

    自这一刻起,明夜衣知道自己从今尔后将会发自内心的誓死为他效命,如同对老爷子般的服从。

    是了,这声少主让冷天-能感觉是发自真诚。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两人身上并无损伤,然在冷天-站起身时,赫然发现掉落在雪地上的虎形玉佩已断为两截。

    中国人对玉总有份特殊的情感,将玉石定义为驱邪保平安,甚至认为真玉能护身,危急时能让佩带它的主人逃过一劫,玉石本身则会断裂。

    目睹玉碎,她震慑之于双膝皆跪落雪地之中,低头以坚定的口吻道:“夜衣会自行向老爷子请罪。”

    冷天-比谁都知道这块玉的重要性,也清楚倘若明夜衣自行请罪,尽管过得了老爷子那关,也绝对过不了明叔那关。

    明家人的无私在自家人身上更为严刻,届时事情只会更加复杂。

    “跟在我身边,首要之事便是管好自个儿的嘴。有关玉碎之事,没我准允,不得擅自对外张扬。”拾起断裂成两半的玉,他步伐稳稳的朝主屋走去。

    冷松龄虽已年近七十,白发苍苍,然他的威严却不减从前,和善的眼神在板起面孔时却又犀利的不敢让人直视,而此时此刻他冷峻的目光正投射在自个儿唯一的孙子身上。

    “你要说的就只是玉碎了,没有个原因?”孙子的性子如何他不会不知道,虽说这孩子平日总显得淡漠不在乎,但也该明白这只玉佩的重要性,再者,玉石绝非如此容易碎为两截。

    “原因如何都无法更改玉碎的事实,说与不说又有何分别。”昂首,冷天-毫无畏惧的迎上祖父的目光。

    见他理直气壮,冷松龄显得更加不悦了“你不说,是打定主意独自承担这责罚?”朝站在一旁的明夜衣望去,他眼眸微敛,心中有着计量。

    眉清目秀,以护卫的标准来看,似乎过于秀气了些,但傲气却不减。

    上回见这娃儿时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却已值少年了。

    他想,这对主仆是见过面了,而他这狂妄的孙想必也已赢得了这少年的心,若没猜错的话,这之中肯定是与玉碎之事扯上关联。

    “玉的主人是我,在我手中毁坏,自然是由我负责!”虽是年少,冷天-不容置疑的语气即便是在当家老爷子面前也不相让。

    他看得出来祖父对这事的质疑态度,但他也要他明白,对于自己已决定的事,绝不允许旁人插手,尽管对方是他的长辈。

    “也罢!你自个儿去职司院请罪,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做。”挥了挥手,冷松龄不想再追究下去,他相信身为唐门日后的传人,就该知道一旦下了决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心中忐忑许久,明夜衣按捺不住的走上前“老爷子,夜衣有事相告。”

    进了职司院,从无一人能无恙的直挺走出,多数是让人抬了出来,还有些人甚至再无见过。

    玉碎之过虽不至于废去手脚,却难逃鞭刑。

    据闻,职司院的长鞭中藏有碎铁,一鞭便能要人皮开肉绽,执法者不论来者身份皆律以严刑,很少有人能挺过三十鞭以上。

    冷松龄眉一挑,眼底藏有兴味却是对着自个儿的孙子。

    “这没你能说话的余地,下去!”暴怒出声,冷天-眸中尽是寒霜。

    他的怒气令明夜衣纵有再多不愿,也不敢反驳其意的噤了口,明白今后若要跟在他身边,首要做到的便是服从二字。

    眼见明夜衣顺从地退出厅堂,冷松龄拍拍孙子挺立的肩头,感到十分欣慰“再几年,我便能享享清福了。”

    “你这老头子就想退休!”斜睨一眼,他口气十分不友善。

    踩着缓慢的步子,冷松龄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冷宅之中“是啊,是想很久喽!”

    掌管唐门四十余载,他早就想卸下这份重责,原先以为孙子的性子还无法胜任,现今看来他已懂得收服人心,唐门新一代门主想是指日可待了。

    职司院前,明夜衣早已跪于拱门边。

    经过她身边时,冷天-并没有开口让她起身,因为他知道,这是唯一能让明夜衣稍减心中罪恶的方式。

    “我出来时,确保你的腿能在第一时间站起。”淡淡的丢了句话,冷天-毫不迟疑的步进红色大门内。

    长鞭二十挥下,执行者下手之重隐约见骨,莫说是逞凶斗狠的汉子难以挺住,何况还是个少年的冷天。

    然而,身为唐门传人,凭着这尊贵的身份,尽管是寸步难行,他仍是咬紧牙关的挺身走出职司院,不肯让旁人搀扶。

    院外,明夜衣维持跪姿,始终没有离开过,身上覆盖的雪不曾抖落开。

    眼神相对的瞬间,她神色异常凝重,因他衣衫染血的红,更为他咬牙硬挺的脊背。

    冷天-的步伐迈前一步,红色的鲜血便滴落雪地一些,蜿蜓的雪地中仿佛窜出一条血蛇,形成吊诡的画面。

    “还站得起身?”

    点点头,明夜衣猛地站起,但僵硬了许久的腿部关节迫使她又踉跄的跪下,温热的掌心贴在冰冷的雪地藉以支撑,她又试了次,行进虽是缓慢,却也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

    当冷天-的手甚是自然的落在她肩上,明夜衣显得有些错愕。

    “有天,在我倒下前,你将是我最后的一道防线。”

    他的话道尽了对她的信任,付予她重大的职责。

    明夜衣没有开口,水气迅速地占据她的眼眶

    年少的两人迈出的步伐有着年老的蹒跚,相互搀扶的背影望去,诉说了他们之间难解的情谊至此展开。

    无法断言会是落在何种定位,主仆、朋友,抑或是另一种不被允许的关系——

    那日夜里,明夜衣亲自为他上药。

    过程中,他语气平淡地开口“收起你的自责,别再让我看见。”

    “今日之事,只怕穷尽夜衣一生都难以偿还。”牵累少主,这恐怕是明家人史无先例的过错。

    “可以的。”冷天-深邃的眸中闪过掠夺的光芒“我要你的命,将你的命交到我手中便可。”

    她先是一楞,随后平静的开口“明家世代子孙的命本已属于冷家人。”

    “不,我要的不同。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将命交到我手中,并非明家人与生注定的服从。”

    是他太过贪心了吗?

    也许吧!不论如何,他要他心甘情愿的臣服于自己,彻彻底底的为自己效命,非旦是他的人,连他的心也一并要,这点,从两人相视的片刻冷天-就能确定。

    “当少主以身犯险只为维护身份低微的下属,夜衣便已是心甘情愿。”她再坚定不过的道。

    冷天-嘴角勾起满意的弧线“很好,记住你今夜所说的话,没有我的准允,你的命谁也拿不走,即使阎王也不得收去。今后,你明夜衣不再是为冷家而活,而是为我一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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