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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刁醒转后的第一个意识是全身无法动弹,那刺眼几乎令他目盲的光线,使他怀疑自己是在白净的天堂。

    “刁先生,你虽滑溜,但大概没想到自己会大老远的从夏威夷赶到大久保来自投罗网吧?”

    这句话提醒了阿刁不在天堂,他竟落到宫内洋手中了。他用力眨动双眼看清所属的地方。房内共有五个人。

    狭小的室内被斑驳的墙壁反映出一份寒伧破旧,他被人双手、双脚的捆绑在一张老旧的木椅上,面前唯一的一张书桌前,端坐着一位英俊的男子。那对镶着苍白、无懈可击的漆黑眼睛,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阿刁。他那原本黝黑发亮的肤色却因为阿刁的出现,而被愤怒、憎恨给渲染成一片灰败。那紧抿的薄唇,带给阿刁强大的压力,而那破坏整张面容美感的邪恶刀疤,更使阿刁有份无以名状的恐慌。

    就是他!就是这个刀疤男人嫁祸我是杀江崎卓司的凶手!阿刁自忖。为自身的安全与否竟无法产生出信心。

    “你是谁?”他盯着刀疤人问道。

    刀疤人不为所动,似聋又哑仍凝望着他,使阿刁不得不用日文再重复一次问话。

    “知道我是谁,对你并没多大好处。”刀疤人以日文冷声道。

    “是你杀了江崎又嫁祸于我?”阿刁怒声嚷完后,又转向一旁站立的宫内洋喝道:“还有你!你杀了我父母,对不对?”

    对阿刁的叫嚣,刀疤人恍若未闻,宫内洋却霍地跳到他面前,把眉挑得高高的,嗤之以鼻道:“对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阿刁气得目露凶光,死命的欲挣脱身上的绳索,但他的挣扎只引了宫内刺耳的尖笑:“不自量力的东西,你以为你现在站在谁的地盘上?容得下你造次作怪吗?”

    像要印证他的话般,宫内提起腿,狠狠的踹向阿刁的胸口,力道之大,令阿刁整个人连椅子往后仰倒在地上。

    阿刁咬紧牙根,极力克制住尖吼的冲动,宫内的这一脚踢得他险些昏厥,肺部的胀痛逼得他快爆炸了。

    宫内不放过他,直抓住他头发的把他拎起来,逼近他:“怎么样?我踢你你都闷不吭声,还妄想为父母报仇吗?你还”

    “呸!”阿刁狠狠的啐了他一口痰,望着宫内骤然变色的脸孔上,沾染了几滴污辱性的唾液,令阿刁得意非凡的咧嘴而笑,身上的痛楚也忘得一干二净。

    宫内忿忿的用日文诅咒了几句,就提起拳头预备好好修理他,却被刀疤人制止:“够了!不要浪费时间,赶快办正事吧!”

    这句话,使宫内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刁哲,我的主人已经将你交给我了,我倒要看看你嘻皮笑脸的面具下,是颗多么卑贱、恐惧的心。我一定要逼着你向我尖叫求饶。”他讽刺的说完,吩咐另外两位手下将阿刁从椅子上拔起来,把他双手提高的吊挂在天花板上的暗扣。显然这是间专门用私刑的屋子。

    阿刁的双腿凌空离地面约二、三寸,全身的力量都仅靠手腕上的手铐支撑,这使他的手腕传来阵阵凌迟的刺痛,他忍痛破口大骂:“x!我要告你对外国观光客动用私刑、防碍自由”他的话被腹部承受的重拳打掉。

    “准备好了吗?刁哲?”宫内洋甩了下手上的皮鞭。

    阿刁的心跳加速,排山倒海而来的冷汗使他打了个哆嗦。他害怕了,想到宫内在夏威夷的威胁,使他扩大了宫内随即会加诸在他身上粗暴、残忍的想像空间。他的胃因一种本能的、动物性的恐惧而扭紧。

    宫内洋看出了他的惧意,朝地板刷的一鞭,发出了飕飕的鞭声,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滋味。他阴森的问:“宝石在哪?马上交出来可免一些皮肉之痛。”

    阿刁瓦解的意志又重新复苏了,带着几分得意,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好吧!”宫内竟露出一抹惋惜。“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鞭子呼啸而下,无情的划过了他的背脊,顿时,他的t恤裂开并渗出丝丝的血迹。阿刁缩紧了下巴,但仍止不住背上火烫的感觉。他还来不及喘口气,火辣的鞭子又斜斜地劈下来,撕裂了他的衣服与肌肤,血滴汨汨流下,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抖颤着。

    “宝石交出来!”

    “他妈的!x!”阿刁咬牙切齿的大叫。

    宫内带了更多的怒火、更多的暴戾继续挥鞭,在他的攻击下,阿刁紧咬牙龈,抵死也不愿发出任何求饶,甚至痛苦的呻吟,痛楚使他产生了痉挛,整个身子也不断左右摇摆。

    在宫内挥空了几鞭后,他厉声向手下喝道:“抓稳他!”一面向阿刁扫过一鞭。

    “啊!”鞭子刷过抓住他的手下身上,遭到池鱼之殃的手下立时惨嚎一声,跌坐在地上。

    “混蛋!”宫内眦目欲裂的瞪视着不堪一击的手下,而真正的受害人不吭半声的以高傲姿态打击了宫内。他到底还能支持多久?

    阿刁的t恤已破裂不堪,在破裂的衣料下他的身子几乎体无完肤的淌着鲜红的血液,将挂在身上的衣料碎片也染得血迹斑斑。他手臂上的肌肉好像已慢慢裂开了,手腕上的铁铐几乎要穿透他的筋骨。他屏住呼吸,真希望能昏死过去,但落下来的鞭子又强烈的提醒他清晰的痛苦。他忍不住的喘了一大口气,鞭子却在同时砍过他的下唇,爆出深红色的血花。他快受不了,想向宫内洋求饶,但一思及父母身亡的仇恨,逼使他不愿向他这位不共戴天的仇人讨饶。

    他又想到了小棕眼。这小棕眼多迷人啊!第一眼就掳获了他的心,却绕了个弯跑到夏威夷以男儿之态来接近他,他差点都被她骗过了。要不是她昨日因思父流下伤痛的泪水,他可能还不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天啊!他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唤她棕眼小女巫。对!他一定要问她姓名,可是他还会见到她吗?宫内这位嗜血的杀手会放过他吗?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扭缩,再次使他忆起此刻身受的磨难。我的小棕眼,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在一阵猛狠、令人窒息的鞭打中,他终于为见不到的小棕眼而失去了知觉。

    “够了!他昏过去了!”风间冷声宣布。

    宫内气愤的将皮鞭往阿刁身上掷去。他太令他失望了!他为什么不叫、不求饶?甚至呜咽几声也好!阿刁的坚决使宫内有一种深深的挫折感。

    “先饿他几天吧!必要时,用金钱去诱惑他。”风间的话中也隐隐流露了份挫败。

    “是!”宫内必恭必敬的躬身听旨。

    “一个人的耐力是有限度的。”风间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具血淋淋、毫无生气的肉体。“我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得到属于我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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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走了,真的走出了她的生命,否则他不会失约将近七小时仍不见踪影。

    江畸静子万念俱灰的跌坐在新宿地下铁中央东口的寄物柜前。正值下班时的人潮来来往往的穿梭,每个人都挂着冷漠、刻板的表情,快步疾走过她身前。

    从昨晚的泡面至今,她虽未再进食,却不感到饥饿。因为发自内心深处的绝望深深的攫住了她的意志。她不安的为阿刁的失信捏造了许多理由:

    他玩过了她,所以拔腿而逃。

    他借不到钱,无颜见她而逃之夭夭。

    他被宫内洋抓到了,而来不及会她。

    但是宫内洋在香港啊!他有如此快的手脚解决了阿刁的父母后,又跑到东京抓住阿刁吗?

    不论是哪一种假设,她都不希望他落在宫内洋手中。他可以玩弄她,既而甩了她,甚至不负责任的跑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她都不愿他被抓。

    阿刁,你到底在哪里?

    她在心里嘶声呼唤着他,但回答她的仍旧是杂杳的脚步与拥挤的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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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们斗是没有好处的。”

    阿刁头痛欲裂的悠悠醒转,逐渐能分辨周遭的景物。他置身于一间密室中,四肢都被锁链铐住。冰凉的地板使他打哆嗦的发现自己此刻正赤身**,但他太虚弱了,只能无意识的放任自己与冰寒的地板密密接触得到更多的寒意。

    “饿不饿?”

    阿刁昏沉沉的抬起千斤重的脑袋向发声处寻觅,只见到一个黑影蹲在他面前,不断用日语对他说话。

    “还是你想喝水?”

    阿刁努力的点点头,颓然放下那不断受痛楚肆虐的脑袋,他听到液体在他耳际流动的潺潺声,他饥渴的用发白的舌头舔了下干裂的双唇,但受伤的唇角顿时传来一阵椎心的剌痛。他才发现他的下唇因鞭打裂伤成溃烂的一道模糊血肉,因他一个动作的牵扯正汨汨流出咸腥的血液与黏稠的黄浓。

    “你想喝水对不对?”

    那个人恶狠狠的抬起他的头,将一整碗水灌入他受伤的嘴内,瞬间,从他整个嘴角,蔓延至喉咙深处的是一道灼热的火焰。

    “酱油好不好喝?”

    那人将他整个一推,他无力的仰倒在地上。

    “你不是很行吗?打得你皮开肉绽连哼都不哼一声,现在怎么像个死人一样毫无斗志?你别装死,给我起来!我一定要折磨到你崩溃为止。”他死命的抓住阿刁的脑袋往墙边撞,无奈长锁限制了这段颇长的距离。

    阿刁挣扎的看清了折磨他的人:宫内洋。他紧闭着合不拢的双唇,做无声的抗议。

    他的反抗又激起宫内一把熊熊的怒火,他气得脸色发青,跳脚骂道:“我从没见过如此倔的人!整整饿了你四天四夜还得不到答案,你真想抱着那颗宝石到阴间享受吗?”

    阿刁不语,他的心智混沌无力,令他昏沉欲睡。

    “不准睡!”宫内狠刮了他一耳光,他痛得不敢有任何表情,怕拉扯到伤口引来更多的剧痛。但看在宫内眼中,更令他火冒三丈,他咬牙切齿的抓住他头发:“说!你要多少钱?”

    阿刁闭着双眼不语。

    “你要多少钱?说!”他死命的拉扯他的头发,似要将他的头发连根拔起。

    他实在吃痛的受不了,加上脑袋的胀痛使他经不起任何摇晃。他声嘶力竭的挤出沙哑破碎的声音道:“你买不起无价!”

    宫内毫不犹豫的又抽了他一记声势惊人的巴掌,登时将阿刁打得满眼金星,险些翻了个筋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听到宫内以森冷的语调说:“我们已经对你用尽耐心了。”他向外边叫道:“把煤炭炉拿来!准备吃烤肉片!”

    阿刁听到了嘶嘶的火焰声,眨眨模糊的双眼,当他看清楚那火热的煤炭闪着狰狞的红色火星时,他的全身血液仿佛被抽干了,惨白的脸色像随时会昏厥过去的病人一般骇人。

    宫内洋用长柄铁条搅着煤炭,一只眼瞪视着目瞪日呆的阿刁。

    “能够忍受我三鞭以上而不尖叫的人,你是第一个。我们现在来玩一个‘烤肉’游戏,若你还不会尖叫,我只好把你那没有用的舌头割掉!”他嘿嘿的低声浅笑,那笑声尖刻的划过阿刁如擂鼓般的心口,将恐惧推到了极限。

    宫内戴起了手套,用长柄夹起一块发热腥红的煤炭走到阿刁跟前。阿刁背脊上冒出的冷汗滑落在他因鞭伤而扯裂的肌肤上,但他已感觉不到痛楚,他的心已完全纠结在那块灼热的煤炭上。他瑟缩的往后爬了几寸,宫内又向他逼近,直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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