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花外四首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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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就要从白杨树顶垂下来

    我们

    母亲，节日里你说起寿材、寿衣

    你说起你和父亲百年后的事

    你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你说几十年就这么一晃，可真快

    母亲，节日里，你说起这些

    我没有觉得不妥，只觉的有些揪心

    母亲，你说“我们”是时光借你的口说出残忍

    “我们”不仅仅是一个词

    是生生地把“我们”从“我们”之中分离

    多少年“我们”的含义多么自然、完美

    它是我们一家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像我的身体，每一个器官与生俱来

    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母亲，你说起你和父亲百年后的事

    我感觉我生命里的某一部分剧烈地一颤

    节日里，年过花甲的母亲，说起这些

    我们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此刻，我们在一起

    我们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一场春雨，是下给我的

    第一声雷，先将我唤醒

    这一声雷是打给我的

    我感觉到身旁的妻儿在熟睡

    第二声雷，它要将春雨唤醒

    这一场春雨是下给我的

    我感觉到身旁的妻儿仍在沉沉的梦中

    两声雷，一阵雨

    是春天只带给我的

    我看见了雨的形状和色彩

    我感受到了雨的清新和温润

    春夜的寂静一再将雨声放大

    内心的寂静一再将雨声放大

    我相信，一场春雨是下给我的

    它来去匆匆，在神秘的夜里

    妻子说什么也没有听见

    她没有听见，更没有看见

    一场春雨在我半梦半醒的世界里

    润物无声，雨打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