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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骑马从江南父子身旁驰过,马背上那两个大汉对他们打量了一下,似乎有点诧异的神色,但也没怎么,便过去了。江南悄声说道:“这两人我认得的,他们却是大约记不起我是谁了。”江海天道:“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江南道:“较老的那个是孟神通的师弟阳赤符,那中年人是江湖上的独脚大盗绰号‘赛仁贵’的苏湛,也曾是孟神通的党羽之一。当年他们在孟神通率领之下,在嵩山千障坪与少林寺等各大门派对垒,当时我也是在场者之一。但我是个无名小卒,他们大约不会认得我。”江海天怔了一怔,说道:“这么说来,倒是两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了。”江南沉吟半晌,说道:“可不是么?尤其是那阳赤符,自他师兄孟神通死后,武林人士都很注意他的行踪,可是十几年来,从没有人得知他的消息,大家都以为他受了师兄之死的教训,从此退出江湖,销声匿迹了。想不到今日却又在这里出现。”他们一路走去,陆续又有七八骑马从他们身边驰过,可以看得出来,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有些江南认得,其中有一个还和江南打了个招呼,但行色匆匆,也未曾停下来与江南答话。江南道:“奇怪,这终南山一向人迹罕到,却怎的今日会碰上这许多江湖豪客。”江海天道:“和你招呼的那人是谁?”江南道:“是青海回族的金日弹。”江海天又吃了一惊,说道:“师父曾提过这个人的名字,说也资质极佳,说得上是一位武林异人。”江南笑道:“当年在千障坪之会的前夕,我义兄陈夭字曾碰上他,颇吃了点亏。后来你师父暗中助我,将他摔了个筋斗,因此他记得我。看来他的度量倒是不错,我还害怕他记着前仇呢,谁知他却先向我打了个招呼。”又说道:“这人可算是个正邪之间的人物,其他几个我认得,却都是邪派中颇有来头的人。”两父子一路走一路谈,都觉得很是奇怪,又走了一程,到了一处三岔路口,正是当日江海天在这里遇见于少鲲的地方,忽见有两骑快马飞驰而来,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叫起来道:“你是江小侠么?”来的是一对年约五旬的大妇。江海天一看,又惊又喜,连忙说道:“韩老前辈,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原来说话的这人是从前北京镇远镖局的总镖头韩漩,女的是他的妻子铁鸳鸯韩二娘。江海天从前在水云庄云召家中,曾和他们见过面的。江海天道:“爹爹,这位是北京镇远镖局韩总镖头。”韩漩始知江南是江海天的父亲,上前见过了礼,连忙间道:“你们怎的这么快就得了讯息,金大侠可来了么?”韩漩以前虽然未曾见过江南,但江南和金世遗的交情他却是素有所闻的。江南莫名其妙,怔了一怔,问道:“什么讯息啊?”韩璇诧道:“你们不是上欧阳家去的么?”江南道:“不,我们是上水云庆去拜会云庄主的。小儿的干爹华山医隐华天风在水云庄养伤。”韩璇道:“哦,原来你们还未知道消息,不过,这也真巧,你们正好赶上了。你们不用到水云庄啦:今日就可以见着云庄主了,他已经来啦!”江南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大伙几赶来这儿,为了何事,可能赐告?”韩璇哈哈笑道:“这件事情,问你的令郎就明白了。”江海天恍然大悟,心头一震,说道:“云庄主可是来找欧阳仲和的晦气?”韩璇道:“正点儿是那姓叶的小贼,不过欧阳仲和这一家人我门当然也是不能放过的。今日他们那边出面的就是欧阳伯和和他的弟弟仲和、季和三兄弟,咱们这边是云庄主和我。哈哈。你们来得正好,可不用我邀请你们助拳了吧?”原来水云庆的庄主云召是给儿女报仇来的,他的儿子云琼、女儿云壁被叶冲霄用大乘般若掌订伤,几乎送命,幸得华天风尽心医治,又得江海天给他们输血保住元气,这才把他们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最近云琼兄妹已经完全复原,云召也已查出叶冲霄当日是和欧阳仲和的女儿欧阳婉在一起的,但他还未知道叶冲霄的来历,因此只能找上欧阳仲和的家门。至于韩漩,则是为了镇远镖局那次被劫镖之事,那次他们保了一大批贵重药材,到了青海,被一个女贼所劫,叶冲霄曾在那女贼的寨中出现。那次镖局的人,除了有两个镖师得叶冲霄说情,放走之外,其他的全部被杀。镇远镖局出此关门。后来韩璇夫妇出来访镖,遇上叶冲霄,一言不合,打将起来,韩璇的妻子又给叶冲霄打伤,叶冲霄虽然不是劫镖的正主,但一来他们认定叶冲霄是那女贼的同党,二来又有韩璇妻子被叶冲霄打伤之事,故而他们也要找他报仇。但云召、韩璇、欧阳仲和等人,都是江湖上大有身份的人物,不屑乘人不备,私下寻仇殴斗,双方遂定期约会,各自邀请武林朋友,前来助学,日期便是今天。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江海天都是知道的,但如今听到了这个消息,却仍是不免大大吃惊!要知江海天心地纯良,虽然他也曾吃过叶冲霄的苦头,但自从与叶冲霄化敌为友之后,已把他从前做过的坏事全都忘了。如今一旦听得韩璇旧事重提,竟是要与云召去找叶冲霄算帐,他焉得不惊?韩璇兀自兴冲冲他说道:“我正愁人手不够呢,可巧遇上了你,这一次可以稳操胜券了。”江海天暗自想道:“叶大哥现在已改邪归正,他今日遇上危难,我若不设法排解,将来怎好去见莲妹?”韩璇发觉江海天有犹豫的神色,诧道:“江少侠,你敢情是不愿意去么?当日那姓叶的小贼打伤云家兄妹之时,你也是曾在场的。”江海天讷讷道:“依晚辈之见,冤家宜解不宜结,这,这梁子”话未说完,韩璇已是勃然变色,大声说道:“这梁子么,要解开也并不难,只要他赔我一同镇远镖局,赔我镖局的几十条性命”韩二娘撑着铁拐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冷笑接道:“外加一双好腿,嘿嘿,还有我夫妻俩的一世英名!”她这双腿正是给叶冲霄打坏的。江海天给他们夫妻俩一番抢白,面上不觉一阵青,一阵红,哑口无言,暗自想道:“叶大哥当初是做得太狠了,镖局那几十条性命,还可以推说不是他杀的,但他打伤了韩璇的妻子,打饬了云召的儿女,这个冤仇可是结得太大了,武林中人把声名看得比性命还紧要,何况是韩璇总缥头、云庄主这等领袖人物,岂能忍受如此大亏?”江南说道:“这小孩子不懂事,胡乱说话,韩总缥头,你别怪他。那姓叶的小贼既然如此可恶,那当然应该找他算帐。海灭,你受过云庄主的大恩,岂有不去助拳之理?去,你不去我也要去!”原来江南听了半天,还未知道他们口中的“小贼”就是谷中莲的哥哥叶冲霄,因为江海天从未曾将叶冲霄这些事告诉他。江海天的性情恰恰与他父亲相尽,不爱多说闲话,尤其在叶冲霄改邪归正之后,他更不肯提起叶冲霄的往事,这也是他“隐恶扬善”的一番好意。韩璇的面色稍见缓和,也自觉得自己说话的口气太重,反过来向江海天赔笑道:“江少侠,若是换了别人,说这样的话,我定然把他当作那小贼的说客,你和那小贼也是打过一场的,而且云家兄妹也还是你救的,我们当然不会担心你帮那小贼。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大约是疑我们打不过对方,所以想息事宁人吧?你放心,对方固然是高手如云,我们也不是省油灯,老实说也是有备面来的。江少侠,你要是愿意拔刀相助,那就与咱们同去,要是不愿么,那我也不会勉强你的!”韩璇是个老江湖,说话绵里藏针,软中带硬,厉害得很。要知武林人士,辗转相交,关系复杂,叶冲霄武功高强,当然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师友也绝非等闲之辈,韩璇就提防有人和江海天拉上了关系,要他为叶冲霄说情,故而说出了这一番话,先堵住了江海天的嘴,他虽然说任由江海天去与下去,但谁也可以听得出,他是用说话挤迫江海天。江海天听他提起旧事,却忽地心头一动,暗自思量:“韩漩夫妇性烈如火,我和他们又不是深交,要进言劝解,那是很难了的了。但云庄主和我的交情却不寻常,他照料我义父,义父与我也救了他的儿女,他于我有恩,我也于他有义,他一向又很爱护我,不如待我见了云庄主再相机进言吧。”当下笑道:“我本来就是要去拜见云庄主和义父的,既然可以在此相逢,哪有不去之理?至于说到助拳,有众位老英雄赴会,还用得着我吗?”韩璇哈哈笑道:“江少侠太客气了,我听说你义父也曾受过欧阳家的小妖女之害,你义父今日不知是否能赶来赴会,若是不来,你要替你义父出头,只怕不出手也不行呢!”江海天听他提及了欧阳婉,更觉心烦,却又不便为欧阳婉辩护,他惦记着义父,便即问道:“我义父的伤尚未痊愈吗?何以说他今日未必能够赶来?”韩璇说道:“华老英雄早已复原了,但他放心不下他的药圃,就在上个月他送走他女儿的第二天,他也回华山去了。”说到此处,忽地笑了起来,说道:“我真是老糊涂啦,竟然忘记了问你,你不是去参加金鹰宫之会的么?华姑娘也正是赴这个会的,你们还没有见着么?”江海天心头一跳,含糊说道:“见是见着了,但金鹰宫之会结束之后。华姑娘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她深谈。”韩璇点点头道:“是了,这位华姑娘是个孝顺女儿,她怕父亲牵挂,想必也是早已赶回华山了。她有神鹰作为坐骑,比任何骏马都要快上十倍。”接着说道:“华老英雄是知道今日这个日期的,华姑娘倘若已经回家,他们父女跨鹰同来,一定可以赶上。”江海天心情更为混乱,本来他一心要与华云碧会面,但却不愿在这样的场合中相见,因为若在水云庄见面,没有旁人打扰,两人可以款款深谈,自是较易求得谅解;但倘若在欧阳家中双方比武的场合下见面,那就不容他细吐心曲了。要是华云碧不谅解他,又似上次一样,当场就走,那就更是难以为情。但到厂此时,他也唯有硬着头皮前往。叶冲霄、欧阳婉、华云碧这三人的事情纠成一片,每一件事情都是一个难以解开的结,令到江海天心乱如麻!十多里路程片刻即到,江海天旧地重来,人事已改,心中怅触,难以言宣。忽听得有人叫:“这不是江少侠么?”只见云琼兄妹已赶出门来迎接。原来按照武林规矩,此次之会,虽是在欧阳家中举行,但双方对垒,云召和欧阳伯和同属主人,所以双方都派有知客在门口迎接己方的亲友。云琼兄妹见了江海天,都是喜出望外,云壁笑道:“你刚从金鹰宫回来吧?你一定在会上大显身手了?听说那宝象法师武功绝世,是谁将他打败的?”江南得意洋洋他说道:“海天和他打了一场,不分高下,后来是金大侠到来,一出手就将他打败了。”云壁喜道:“我爹爹早就料定你会扬名立万,果然你没有辜负我爹爹的期望。”云琼忽地面红红地讷讷问道:“你见着了没有?”江海天心中一跳,怔了一怔,问道:“见着什么?”云壁笑道:“他是问你有没有见着谷姑娘?”江海天想起了云琼对谷中莲的私心恋慕,自己也觉得有点难以为情,但匆忙之间,却是无从解释,只好含糊说道:“见着了,我已经代你向她问候了。”江南又得意洋洋他说道:“他们在一个小岛上还一起同住了半个多月呢!那位谷姑娘现在已是马萨儿国的公主了。哈,这些事情,说起来都是想也想不到的奇事,”江海天道:“爹,会场到啦!”江南笑道:“可惜现在没有时间,待会散了之后,我再给你们讲讲故事,我这孩子的奇遇真多,运气也真是太好了!”云琼看了江南说话的得意柳态,又听他说江海天与谷中莲曾在一处同住半月,心头不禁暗... -->>
那两骑马从江南父子身旁驰过,马背上那两个大汉对他们打量了一下,似乎有点诧异的神色,但也没怎么,便过去了。江南悄声说道:“这两人我认得的,他们却是大约记不起我是谁了。”江海天道:“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江南道:“较老的那个是孟神通的师弟阳赤符,那中年人是江湖上的独脚大盗绰号‘赛仁贵’的苏湛,也曾是孟神通的党羽之一。当年他们在孟神通率领之下,在嵩山千障坪与少林寺等各大门派对垒,当时我也是在场者之一。但我是个无名小卒,他们大约不会认得我。”江海天怔了一怔,说道:“这么说来,倒是两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了。”江南沉吟半晌,说道:“可不是么?尤其是那阳赤符,自他师兄孟神通死后,武林人士都很注意他的行踪,可是十几年来,从没有人得知他的消息,大家都以为他受了师兄之死的教训,从此退出江湖,销声匿迹了。想不到今日却又在这里出现。”他们一路走去,陆续又有七八骑马从他们身边驰过,可以看得出来,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有些江南认得,其中有一个还和江南打了个招呼,但行色匆匆,也未曾停下来与江南答话。江南道:“奇怪,这终南山一向人迹罕到,却怎的今日会碰上这许多江湖豪客。”江海天道:“和你招呼的那人是谁?”江南道:“是青海回族的金日弹。”江海天又吃了一惊,说道:“师父曾提过这个人的名字,说也资质极佳,说得上是一位武林异人。”江南笑道:“当年在千障坪之会的前夕,我义兄陈夭字曾碰上他,颇吃了点亏。后来你师父暗中助我,将他摔了个筋斗,因此他记得我。看来他的度量倒是不错,我还害怕他记着前仇呢,谁知他却先向我打了个招呼。”又说道:“这人可算是个正邪之间的人物,其他几个我认得,却都是邪派中颇有来头的人。”两父子一路走一路谈,都觉得很是奇怪,又走了一程,到了一处三岔路口,正是当日江海天在这里遇见于少鲲的地方,忽见有两骑快马飞驰而来,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叫起来道:“你是江小侠么?”来的是一对年约五旬的大妇。江海天一看,又惊又喜,连忙说道:“韩老前辈,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原来说话的这人是从前北京镇远镖局的总镖头韩漩,女的是他的妻子铁鸳鸯韩二娘。江海天从前在水云庄云召家中,曾和他们见过面的。江海天道:“爹爹,这位是北京镇远镖局韩总镖头。”韩漩始知江南是江海天的父亲,上前见过了礼,连忙间道:“你们怎的这么快就得了讯息,金大侠可来了么?”韩漩以前虽然未曾见过江南,但江南和金世遗的交情他却是素有所闻的。江南莫名其妙,怔了一怔,问道:“什么讯息啊?”韩璇诧道:“你们不是上欧阳家去的么?”江南道:“不,我们是上水云庆去拜会云庄主的。小儿的干爹华山医隐华天风在水云庄养伤。”韩璇道:“哦,原来你们还未知道消息,不过,这也真巧,你们正好赶上了。你们不用到水云庄啦:今日就可以见着云庄主了,他已经来啦!”江南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大伙几赶来这儿,为了何事,可能赐告?”韩璇哈哈笑道:“这件事情,问你的令郎就明白了。”江海天恍然大悟,心头一震,说道:“云庄主可是来找欧阳仲和的晦气?”韩璇道:“正点儿是那姓叶的小贼,不过欧阳仲和这一家人我门当然也是不能放过的。今日他们那边出面的就是欧阳伯和和他的弟弟仲和、季和三兄弟,咱们这边是云庄主和我。哈哈。你们来得正好,可不用我邀请你们助拳了吧?”原来水云庆的庄主云召是给儿女报仇来的,他的儿子云琼、女儿云壁被叶冲霄用大乘般若掌订伤,几乎送命,幸得华天风尽心医治,又得江海天给他们输血保住元气,这才把他们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最近云琼兄妹已经完全复原,云召也已查出叶冲霄当日是和欧阳仲和的女儿欧阳婉在一起的,但他还未知道叶冲霄的来历,因此只能找上欧阳仲和的家门。至于韩漩,则是为了镇远镖局那次被劫镖之事,那次他们保了一大批贵重药材,到了青海,被一个女贼所劫,叶冲霄曾在那女贼的寨中出现。那次镖局的人,除了有两个镖师得叶冲霄说情,放走之外,其他的全部被杀。镇远镖局出此关门。后来韩璇夫妇出来访镖,遇上叶冲霄,一言不合,打将起来,韩璇的妻子又给叶冲霄打伤,叶冲霄虽然不是劫镖的正主,但一来他们认定叶冲霄是那女贼的同党,二来又有韩璇妻子被叶冲霄打伤之事,故而他们也要找他报仇。但云召、韩璇、欧阳仲和等人,都是江湖上大有身份的人物,不屑乘人不备,私下寻仇殴斗,双方遂定期约会,各自邀请武林朋友,前来助学,日期便是今天。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江海天都是知道的,但如今听到了这个消息,却仍是不免大大吃惊!要知江海天心地纯良,虽然他也曾吃过叶冲霄的苦头,但自从与叶冲霄化敌为友之后,已把他从前做过的坏事全都忘了。如今一旦听得韩璇旧事重提,竟是要与云召去找叶冲霄算帐,他焉得不惊?韩璇兀自兴冲冲他说道:“我正愁人手不够呢,可巧遇上了你,这一次可以稳操胜券了。”江海天暗自想道:“叶大哥现在已改邪归正,他今日遇上危难,我若不设法排解,将来怎好去见莲妹?”韩璇发觉江海天有犹豫的神色,诧道:“江少侠,你敢情是不愿意去么?当日那姓叶的小贼打伤云家兄妹之时,你也是曾在场的。”江海天讷讷道:“依晚辈之见,冤家宜解不宜结,这,这梁子”话未说完,韩璇已是勃然变色,大声说道:“这梁子么,要解开也并不难,只要他赔我一同镇远镖局,赔我镖局的几十条性命”韩二娘撑着铁拐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冷笑接道:“外加一双好腿,嘿嘿,还有我夫妻俩的一世英名!”她这双腿正是给叶冲霄打坏的。江海天给他们夫妻俩一番抢白,面上不觉一阵青,一阵红,哑口无言,暗自想道:“叶大哥当初是做得太狠了,镖局那几十条性命,还可以推说不是他杀的,但他打伤了韩璇的妻子,打饬了云召的儿女,这个冤仇可是结得太大了,武林中人把声名看得比性命还紧要,何况是韩璇总缥头、云庄主这等领袖人物,岂能忍受如此大亏?”江南说道:“这小孩子不懂事,胡乱说话,韩总缥头,你别怪他。那姓叶的小贼既然如此可恶,那当然应该找他算帐。海灭,你受过云庄主的大恩,岂有不去助拳之理?去,你不去我也要去!”原来江南听了半天,还未知道他们口中的“小贼”就是谷中莲的哥哥叶冲霄,因为江海天从未曾将叶冲霄这些事告诉他。江海天的性情恰恰与他父亲相尽,不爱多说闲话,尤其在叶冲霄改邪归正之后,他更不肯提起叶冲霄的往事,这也是他“隐恶扬善”的一番好意。韩璇的面色稍见缓和,也自觉得自己说话的口气太重,反过来向江海天赔笑道:“江少侠,若是换了别人,说这样的话,我定然把他当作那小贼的说客,你和那小贼也是打过一场的,而且云家兄妹也还是你救的,我们当然不会担心你帮那小贼。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大约是疑我们打不过对方,所以想息事宁人吧?你放心,对方固然是高手如云,我们也不是省油灯,老实说也是有备面来的。江少侠,你要是愿意拔刀相助,那就与咱们同去,要是不愿么,那我也不会勉强你的!”韩璇是个老江湖,说话绵里藏针,软中带硬,厉害得很。要知武林人士,辗转相交,关系复杂,叶冲霄武功高强,当然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师友也绝非等闲之辈,韩璇就提防有人和江海天拉上了关系,要他为叶冲霄说情,故而说出了这一番话,先堵住了江海天的嘴,他虽然说任由江海天去与下去,但谁也可以听得出,他是用说话挤迫江海天。江海天听他提起旧事,却忽地心头一动,暗自思量:“韩漩夫妇性烈如火,我和他们又不是深交,要进言劝解,那是很难了的了。但云庄主和我的交情却不寻常,他照料我义父,义父与我也救了他的儿女,他于我有恩,我也于他有义,他一向又很爱护我,不如待我见了云庄主再相机进言吧。”当下笑道:“我本来就是要去拜见云庄主和义父的,既然可以在此相逢,哪有不去之理?至于说到助拳,有众位老英雄赴会,还用得着我吗?”韩璇哈哈笑道:“江少侠太客气了,我听说你义父也曾受过欧阳家的小妖女之害,你义父今日不知是否能赶来赴会,若是不来,你要替你义父出头,只怕不出手也不行呢!”江海天听他提及了欧阳婉,更觉心烦,却又不便为欧阳婉辩护,他惦记着义父,便即问道:“我义父的伤尚未痊愈吗?何以说他今日未必能够赶来?”韩璇说道:“华老英雄早已复原了,但他放心不下他的药圃,就在上个月他送走他女儿的第二天,他也回华山去了。”说到此处,忽地笑了起来,说道:“我真是老糊涂啦,竟然忘记了问你,你不是去参加金鹰宫之会的么?华姑娘也正是赴这个会的,你们还没有见着么?”江海天心头一跳,含糊说道:“见是见着了,但金鹰宫之会结束之后。华姑娘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她深谈。”韩璇点点头道:“是了,这位华姑娘是个孝顺女儿,她怕父亲牵挂,想必也是早已赶回华山了。她有神鹰作为坐骑,比任何骏马都要快上十倍。”接着说道:“华老英雄是知道今日这个日期的,华姑娘倘若已经回家,他们父女跨鹰同来,一定可以赶上。”江海天心情更为混乱,本来他一心要与华云碧会面,但却不愿在这样的场合中相见,因为若在水云庄见面,没有旁人打扰,两人可以款款深谈,自是较易求得谅解;但倘若在欧阳家中双方比武的场合下见面,那就不容他细吐心曲了。要是华云碧不谅解他,又似上次一样,当场就走,那就更是难以为情。但到厂此时,他也唯有硬着头皮前往。叶冲霄、欧阳婉、华云碧这三人的事情纠成一片,每一件事情都是一个难以解开的结,令到江海天心乱如麻!十多里路程片刻即到,江海天旧地重来,人事已改,心中怅触,难以言宣。忽听得有人叫:“这不是江少侠么?”只见云琼兄妹已赶出门来迎接。原来按照武林规矩,此次之会,虽是在欧阳家中举行,但双方对垒,云召和欧阳伯和同属主人,所以双方都派有知客在门口迎接己方的亲友。云琼兄妹见了江海天,都是喜出望外,云壁笑道:“你刚从金鹰宫回来吧?你一定在会上大显身手了?听说那宝象法师武功绝世,是谁将他打败的?”江南得意洋洋他说道:“海天和他打了一场,不分高下,后来是金大侠到来,一出手就将他打败了。”云壁喜道:“我爹爹早就料定你会扬名立万,果然你没有辜负我爹爹的期望。”云琼忽地面红红地讷讷问道:“你见着了没有?”江海天心中一跳,怔了一怔,问道:“见着什么?”云壁笑道:“他是问你有没有见着谷姑娘?”江海天想起了云琼对谷中莲的私心恋慕,自己也觉得有点难以为情,但匆忙之间,却是无从解释,只好含糊说道:“见着了,我已经代你向她问候了。”江南又得意洋洋他说道:“他们在一个小岛上还一起同住了半个多月呢!那位谷姑娘现在已是马萨儿国的公主了。哈,这些事情,说起来都是想也想不到的奇事,”江海天道:“爹,会场到啦!”江南笑道:“可惜现在没有时间,待会散了之后,我再给你们讲讲故事,我这孩子的奇遇真多,运气也真是太好了!”云琼看了江南说话的得意柳态,又听他说江海天与谷中莲曾在一处同住半月,心头不禁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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