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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自摸满贯、国士无双,给钱!”碧玉对他伸出一只手,勾勾手指也向他要钱。

    “国士无双?老婆?”也是这么好的牌?沉重寂转头看向右手边的方素素,发现她的表情也是洋洋得意。

    “断么九、跳满、花牌,嘿嘿,这局最输的人不是我。”方素素指着她的牌面,纯熟地一一念道,对最后一名的沉重寂投以同情的眼光。“你们三家联合起来围攻我,这局不算。”沉重寂没啥牌品地打散一桌的牌,赖帐地不想给钱。

    “谁说不算?拿钱来!”三只手整齐画一地自三个不同的方向伸来,由不得他不肯。

    “再来一局,我一定要扳回局势。”在被他们掏空荷包后,沉重寂心有不甘地要求再赌一盘。

    “肉脚再怎么扳也是肉脚,省省力气吧,老头子。”碧玉边洗牌边以不屑的眼神瞄着他。

    “碧玉,你是我女儿请来的管家,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沉重寂不服气的叫道,一上了牌桌她就没大没小了?

    “牌桌上谁跟你分主仆关系?等一下我就把你杀得片甲不留,输得当裤子来补我的薪水。”碧碧又开始专注地研究手中的牌色,准备将老板的老爸榨得一滴也不剩。

    “老婆,咱们换位置。”沉重寂推推旁边的方素素。

    “不换,坐你那里风水最差,我才不要。”方素素坚决地摇头。打了一晚,她老公总是排在最后一名,肯定是那个位子风水有问题,换了位置岂不是换她输?她说什么也不换。

    楼上的意映被楼下的喧嚷声和洗牌声吵得频频皱眉,一幅以欧阳零为主题的画即将完成,却怎么也画不下去。

    “吵死了!”她低着头对着地板大喊,三更半夜还这么吵,她的灵感都被吵没了,这她要怎么作画?

    但楼下的声音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依然扰得她耳根子不得清静。

    “叫你们别吵听到了没?”艺术家的脾气涌了上来,她猛对地板跺脚,想踩停楼下的噪音。

    没人收到她的怒讯,回答她的仍然是清脆的打牌声。“搞啥?”意映火大地画笔一扔,忿忿地推开画架下楼找让她画不下去的嫌犯。

    意映无声无息地下楼,循声站在一楼饭厅的转角处,两眼抽筋地瞪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什么情况?一张方桌坐了四个人,八只手揉搓着麻将制造巨大的噪音,吆喝声、加油声牌声不断,她的饭桌正被当成麻将桌使用着。

    “爹地,好玩吗?”她走到沉重寂的身后,拍拍他的肩头询问。

    “好玩。”沉重寂全副精神都投注在牌面上,没注意问他话的人是谁。

    “妈咪,开心吗?”意映靠在方素素的耳边,轻声细语地问。

    “开心。”方素素乐乐地点头,忙得没空回头看女儿。

    “很有赚头。”欧阳零手执麻将,笑呵呵地对她说。

    “又没人问你。”意映清冷地回了一句,把他当成隐形人。

    沉重寂摸牌不利,正想偷看方素素的牌色时.不小心撞到身边多出来的一个人,一抬头才知道他那闭关自守的女儿出关了。

    “映映?你怎么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全部不睡觉聚在我家做什么?”也不看看时间,这群通常都难得碰上一面的人,今儿个全聚集在她家制造噪音,她是耳背才会不下来关心情况。

    “吵到你了?”欧阳零将手中所有的牌一盖,靠在椅背上闲适地问。

    “死人都被你们吵醒了!”意映两道冷芒扫向欧阳零,她家会出现这种乱象,始作俑者一定是他。

    “零他说要教我们打日本麻将,我们正在观摩学习日本文化。”碧玉埋首在牌堆里,替他们的行为找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推托。“碧玉,你早该下班了,还留在这里干嘛?”意映矛头一转,改射向早该回家却还赖着不走的管家婆。

    “老爷说他们三缺一,所以我才来凑一脚,你就当我是来加夜班。”碧玉打牌之际不忘贪财本色,还向她要加班费。

    “你什么时候起也跟他们同流合污了?”她还以为碧玉是唯一没遭欧阳零魔掌污染的幸存者,也许是她太低估那个和尚搞怪的功力。

    “什么同流合污?我是学老爷夫人培养文化气质。”她是陪两名艺术家打牌,当然算是培养气质。

    “你不是说你不敢接近那人妖三公尺?现在你还和他同桌玩麻将?”意映指着欧阳零问她,她那时的忌讳现在都跑哪儿去了?

    “哎呀,有钱赚的时候谁管那么多忌讳?”不乘这个机会捞些油水,她哪还有时间兼差赚外快?碧玉边讲边掷出一张牌“碰!”

    “映映.借点钱给爹地翻本。”沉重寂讨好地拉拉她的袖子开口借钱。

    “翻本?你们还赌钱?”意映的眉头迅即打了数个死结,她的房子不只是麻将馆还变成赌场了?

    “不下注就玩不起来,你说对不对,老公?”方索素帮腔替沉重寂解围,她老公如果真的输得一毛不剩,那他们的牌局就会因此少一脚而提早结束。

    “对。”沉重寂勤奋地猛点头,他老婆真会体恤人心。

    “对个头,你输了多少?”意映白了她老妈一眼,转过头问向借钱的大输家。

    “才两三万,不多啦。”沉重寂不以为意地笑笑。

    “为什么输得这么惨?不会玩你还跟他们赌?”她拉着沉重寂的领子质问道,她老爸对麻将一窍不通,还敢上桌海赌?

    “他被我们三个一家烤肉万家香,当然惨啰!”碧玉笑嘻嘻地踢落水狗。“谁赢最多?”这个问题很重要,赌场的主人总得知道是谁抱走了所有赌客的钱。

    “他。”三根食指齐指向穿著僧袍、正在讪笑的欧阳零。

    “我想也是。”算她白问,那个万恶根源怎有可能会是输家?

    意映看看手表继而挽起袖子,走到笑得像恶魔的欧阳零身后,毫不客气地扯着他的长发。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时候不早了,该是除魔的时候了。

    “各位,我先失陪了。”头部受制的欧阳零离座时仍不忘对其他赌客们行佛礼告辞。

    “慢着,你走了我们这局怎么打?”碧玉不依地嚷嚷,她好不容易才拿到一手好牌,怎能让机会溜走?

    “回来,我还没翻本呢!”沉重寂也忙着留人,不把输的钱赢回来,他不就太没面子了?

    “散会,全部回家睡觉,不然你们三个就打三缺一的麻将。”身为宅子的主人,意映独断地下达驱逐令,拉了欧阳零就上楼走人。

    她一把将欧阳零拉回自己的房间,甩上门笑得很虚假的看着他。

    “谁准你带这东西来教坏楼下那些人?”这家伙自大麻事件后安分不了几天就又给她搞这种飞机。

    “教坏?言重了,我只是教导他们发扬国粹。”欧阳零谦逊地朝她拱手作揖,脸上依然是一派洋洋自得的表情。

    “那是日本货。”意映纠正他的说辞,飘洋过海来的日本玩意哪算是国粹?

    “异曲同工,赌的一样是钱。”他可没分得那么仔细,反正钞票都长得差不多。

    “为什么教他们日本麻将?”她那纯艺术家的双亲如今可多了一项赌博技能,但她却没有半点雀跃的心情。“他们长久处于工作状态,有碍身心健全发展,贫僧本着出家人普渡众生的宏愿,特来解除他们身上的桎梏,引领他们走出阴暗的工作环境,舒畅身心、运动头脑”

    他叨叨絮絮地搬出大道理,说到一半,就被意映的强硬手势打断。

    “这次你又有什么目的?”妖言惑众,意映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问他。又不是在开布道大会,而他的道理如果能听,那鸡也能飞上天了。

    “纯属娱乐无损身心,我哪有什么目的?”欧阳零隐藏着眼底真正的意图,耸着双肩辩道。

    扁看他的眼睛意映便能洞悉他的心思,他最大的意图还不是想挑起她的注意力,把她引出房间?

    “这副麻将又是从某位慷慨的施主那里化缘来的对不对?”她改挑另一个话题问他。

    “你真是了解我。”被识破后的欧阳零笑得阖不拢嘴,搂住她在她耳边亲密地赞颂,只要能将老是闭门作画的她引到他面前,他什么事都可以做。

    “屁话。”意映调整他的头部姿势,两手拍上他的脸颊,冷淡地笑问:“化缘的收获不够好,所以又拿麻将回来坑我的家人?”

    “赌钱是为了激发他们对麻将的灵敏度和学习热忱,坑他们?那是手气问题。”欧阳零任她使力地压着自已的双颊,不闪不退地享受她冷冷冰冰的手温。

    “日本的佛寺教你这个?”台湾没有这项技艺,一定是他去日本求经求来的。

    “非也,正好相反,我是在民间学习后带入佛寺广授师徒,上至住持下至香客,全部归功于我的调教,整座佛寺人人会打。”欧阳零向她叙述实情,佛寺自从有了他之后,香客不断、生意鼎盛,他可谓是幕后一大功臣。

    “又是无一幸免?”她开始可怜收容过他的佛寺。

    “学习知识不分贵贱嘛。”欧阳零自认是很博爱的人,因此没偏袒任何一方,自然也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你待过几间佛寺?”

    “两三家。”欧阳零数了数,模糊地回答。

    “那些庙倒了没?”听完这席话,意映不禁揉揉双眼再看看眼前的男人,这家伙简直像人形瘟疫,谁碰到他谁倒霉。

    “都还健在。”他摸着下巴沉思,应该是吧。

    “他们没倒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及时发现你是个灾星,所以在疫情扩大之前把你踢了出来?”意映真想为那些佛寺哀悼,却又不知该从何怜悯起,因为她自已也是不长眼地把他捡回来。

    “向来只有我随意来去,没人能赶我,同理,你的情况也可以比照以往。”欧阳零抚着她小巧的下巴笑道,恋恋的眼神投注在她的身上,就算他要走,也要带走这个让他无法自拔的女人。

    “不想赶你走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相信我,我会再让你踢一次铁板。”她张口差点咬断他来不及收回的手指。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没听过?”他笑笑地采取一贯的方式先发制人,大军压境般地将她抱得密不透风。

    “那也得等你修练成佛后再说。”又想武力犯台?意映以静制动的乖乖待在他怀里。

    “我不是佛,我是魔。”欧阳零磨蹭着她的脸颊,多日来想一亲芳泽的渴望如狂涛巨浪不断涌上。

    “喔?哪一种魔?”

    “心魔。”他浅吻着她香馥的脸颊。

    “我没有心,你重入魔道修个几百年再来。”受不了,他喷拂在她脸上的气息像会烫人,意映发觉这种热力正无所不在地袭向她,双手连忙使劲地将他推开。

    “那这个正在跳动的又是什么?”欧阳零又贴近她,大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覆上她的左胸,暧昧地问。

    “日本待久了中文就全忘了是吗?此心非彼心,词同意不同,懂不懂?”又吃她豆腐?意映捉牢了他的袖子和衣领,一转身就将他摔飞出去。

    “哇,你好粗鲁。”他身手灵巧地安全着地,完全没料到她会摔人。

    “你更野蛮。”意映甩甩手,客气地回他。

    “要玩摔角我比较喜欢在床上玩。”他欺近她的身侧,捉住她的双手想将她抱至床上。

    “这是柔道不是什么摔角。”一捉住机会,意映马上绊住他的左脚,赏他一记正宗的过肩摔。

    “这种地板不适合玩柔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带你到床上练习。”欧阳零没被她摔得四脚朝天,反而迅速稳住身子落地,在意映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就将她轻松抱起一同躺上大床。

    “你想玩的不只是柔道吧?”被扔到床上的意映迅即被压制住,而他也开始隔着衣料探索她的曲线。

    “正解。”他封住她的唇与她交缠,一手解开她的扣子后,转移阵地亲吻着她的酥胸。

    “慢慢着。”意映结巴地制止他在她胸前横行,尽管大脑不允许,但她的身体马上不合作地迎合欧阳零。

    “你想慢慢来?可以。”带着浓浊的气息再度回到她的唇上,欧阳零征服的吻像雨点般朝她密密罩下。

    想从他的热吻下脱逃简直难如登天,意映半迎半拒地按着他厚实的肩,感到阵阵晕眩和沉迷,几乎忘了抵抗,在被他脱去上衣之时,她才恍然想起自已的立场和能保身的最后之计。

    “好,随你。”她突然放弃挣扎,不迎不拒地躺在床上。“不抵抗了?”欧阳零脸上的笑容渐渐远去,只手撑着身体,病白叛鄱了谋砬椤?br>

    “招待客人是我们中国人惯有的礼数,你想要就给你。”她两眼一闭,动也不动就像尊死尸躺在他身下。

    欧阳零怒意顿生,躺着等他?这么一来她跟其它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今天就当我放过你,对于还没有调教好的冷感女人我没兴趣,而且我最讨厌被人招待。”他兴致全失,当下马上放弃与她纠缠翻跳下床,旋风般地袭卷而出,一道劲风随即把房门阖上。

    欧阳零怒气冲冲地走后,意映悄悄睁开眼猛喘大气,抹了把冷汗瘫坐在床上,掩着脸想起欧阳零对她所做的一切,不禁感谢她的大脑能在危急存亡之际恢复运转,却又对自已屡屡无力阻挡欧阳零的自主反应感到头痛和惊讶。

    好险,若不是用“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方法,恐怕今晚她也会像老爸一样输得什么也不剩,把什么都给他了。

    她微颤着手低头扣好不整的衣衫,赫然发现左胸多了道深深的吻痕。

    欧阳零居然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意映怏怏不快地盯着房门想,第一次有男人能在她身上得寸进尺到这种程度,难道说夜路走多了真的会碰到鬼?而自己竟捡了个会撩起她身心反应的色鬼回来?

    不对,意映看着自己心窝前的吻痕,很快地就推翻了这种想法。

    那男人不是鬼,如他所言,他是魔,他是那个把她的心绪摧毁,然后加以催眠,使她随着他走的心魔。

    欧阳零那张具魔性的脸庞停滞在她的脑海不肯离散,像阵云雾徐徐地盈绕在她心头的每一处。她按着自己仍急跳不停的心房,茫然地想,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被他烙印之后,这颗心还会不会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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