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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2.com,风中祭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人亡,失去所有的感觉吗?

    维薇他仅有的家,所爱的人

    他不能再听她唱歌、看她跳舞;也不能再拥有最聪明的孩子、最美丽的未来。

    一切都是谁的错呢?

    是朱尼土!养他的叔叔、生他的父亲,却一寸寸摧毁着他,但他能一刀杀了这个人,来发泄心底如狂潮般的痛与恨吗?

    哦!维薇,你因为爱我,放弃了许多击垮欧泽家族的机会,最后却落得悲惨而死;我则因为爱你,替你引来杀机,让彼此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欠你太多太多呵柯伦将头一偏,恰巧看见朱尼上和几位神父走进来,转瞬间,他眼底的忧伤尽藏,露出了平?淠纳袂椤?br>

    “柯伦,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朱尼士开口便说:“我就晓得,只要那女巫一死,你就会回复正?碇恰!?br>

    “是呀!那天我们看你从二楼跳下来,真是吓坏了,还以为你凶多吉少了呢!”一位老神父说。

    “我保证那是维薇夏贝诺最后一次做法。”朱尼士得意的说:“我们已经对她尸体的处理有了决定。”

    “什么决定?”柯伦小心地问。

    “这个女人在世离奇,死也离奇,我从没见过上绞架的人,居然不吐尽舌头,而是能闭着嘴,七孔流血,真大可怕了。”朱尼土说。

    “据古籍记载,如有这种情况,尸身绝不能烧,免得整个城受诅咒。”老神父说:“可若用土埋的,又怕她会成为吸血鬼,除非”

    “除非什么?”柯伦问。

    “除非找个她的仰慕着压在她的身上,两人同棺,她才不会再出来作祟。”老神父回答。

    压在她身上?柯伦一听,眉头都皱了起来。

    “没错,我们正好有个最佳的人选,那就是把钟敲破掉的波格。”朱尼士点点头说。

    波格和维薇?有没有弄错?维薇是属于他柯伦的,就是死了,也是他的,没有人可以碰!

    但他没有吭声,自幼他就精于伪装和等待,像蛇一样,冷冷地匍匐在洞里。

    “你有没有意见?”朱尼士看着柯伦问。

    “没有。”柯伦说,唇边还露出一抹笑。

    他们又讨论了一会儿仪式的事情后,柯伦才面向着朱尼土,以正式的称呼唤他,井问道:“主教阁下,有没有一种伤口是连神力也无法治愈的?”

    “当然没有,神力能够治好所有病痛”朱尼士肯定的回答。

    你错了,有一种失去所爱的痛,可比世问所有的病加起来的总合还病,是连神力也无可奈何的,你实在应该尝尝看!他在心中暗忖。

    想归想,柯伦却没有出声,只在脸上绽开另一抹微笑,而这个笑,使他几乎又变回原来好险狡诈的“王子”了。

    降魔的仪式定好在月圆之夜举行,若维薇没有死,这一天将是他们的婚礼,但因为神的旨意,她不能穿着他为她订作的珍珠锦缎礼服,在众人面前誓言成为他的新娘;而他也不能拥有他这生唯一爱的,及真正想要的妻子。

    那天黄昏,柯伦痹篇那些对他己没有戒心的人,独自来到锁着维薇棺木的地下室。

    门口的士兵看见他,全吓得站起来。他们的装备十分可笑,不但衣服鞋帽上有护身符,靠墙的地方还立着几个半人高的十字架。

    “这是怎么一回事?”柯伦指着十字架问。

    “呢!我们怕吸血鬼。”士兵战战兢兢的回答“现在都没有人敢走近这里,晚上好恐怖。”

    “都没有人陪着维薇吗?”柯伦皱眉问。

    “只有一个长得很可怕的女孩。”士兵说:“我们看她也是很怪异。”

    “哦!忠诚的亚蓓,”柯伦低声笑说。

    石室内黑暗而阴冷,从早到晚都点着油灯,维薇的棺木就在中间。

    当柯伦一踏进石室时,一个黑影子便冲了过来,对他吼叫:“走开!走开!不准你靠近维薇,她恨你!她恨你!”

    亚蓓已不戴面纱,以真面目示人,那火烧过的疤痕,扭曲且丑怪,令人怵目惊心。

    “她恨我吗?”柯伦静静地问“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被下葯的吗?”

    “就像你对诺斯下葯一样,对不对?”亚蓓哽咽地说:“但这都不能改变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事实!”

    这些话让柯伦瑟缩了一下,他看着棺木问:“维蔽死前的最后一刻说了什么呢?”

    “她说,她的死亡,你永远触碰不到!”亚蓓恶狠狠地说。

    “她作梦!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她的!”柯伦恼怒的说着,挥手将亚蓓扫向一旁。

    “不准你碰她!”业蓓又过来要拉扯他。

    “滚开!”柯伦又推她一把说:“你再闹,我就叫人拖你出去!”

    在亚蓓的哭泣声中,柯伦看到躺在棺木中的维薇。她躺在那里,双手放在胸前,双眼安静的闭着,不再流泪,也不再流血,仿佛沉睡中的天使。

    他摸着她虽冰凉,却依然美丽的脸孔,然后再将脸凑上去,在离她儿寸之外,默默地凝视着。

    她死了四天,可容貌依然如生,身体的四周散发着迷迭香、薰衣草及玫瑰花的香味,就像阿波罗的黛芙妮般,不知她的灵魂是否还禁锢在里面呢?

    他也如同阿波罗,纵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也不能再将爱人变回血肉之躯。

    一滴泪落到维薇的脸颊上,再滑到她的腮边,消失在发际。

    他俯在棺边,良久良久才直起身。

    “亚蓓,你过来。”柯伦命令着说,并拿出一袋东西,塞在维薇的衣服内“这是水晶和葯,你要注意,不准任何人碰它。”

    “它们是做什么用的?”亚蓓抽噎着问。

    “水晶防腐,而葯是给陪葬者的,好让他死时没有痛苦。”柯伦淡淡说。

    亚蓓愣愣地点头,其实她心里并不大明白。

    “波格还好吧?他怕不怕陪葬?”柯伦又问。

    “他才高兴呢!他说能陪维薇到另一个世界去,是最大的幸福,”亚蓓咬咬下唇说:“我真羡慕他,只可惜你们不选择我,不然我也想跟去。”

    “我真不了解你们这些人。”柯伦摇摇头地说。

    “你是尊贵的王子,怎么会了解呢?”

    亚蓓轻声说完,转过头时,才发现柯伦已经离去。

    他这人果然狠心,维蔽为他如此惨死,他的哀悼竟也冷漠到这种地步,连个悲伤忏悔之词都没有。

    亚蓓愈想愈觉得不值,又忍不住为维薇哭起来。

    虽是月圆之夜,但因云层极厚,遮住了一切亮光,四周暗得阴恻。

    一排安静而诡异的队伍,由城内向夏湖的方向出发,为首的是举火把的人,接着是拿十字架的人,然后是朱尼士及几位驱魔的神父,最后才是陪葬人和沉重的棺木。

    今夜,阿帕基城中的家家户户皆紧闭着门,神父们快速地念着去邪的经文,天幕漆黑如墨,但队伍的影子更暗似鬼魅。

    他们最初还怕陪葬的波格会在最后一分钟反抗,所以绑住他的手,井在他的头上罩着黑布,像要准备祭祀的牲口。

    但很意外的,波格一直很合作。当士兵到地牢提领他时,他身上的绳索已套好,头巾也罩好了,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在等他们。

    “这人八成也被维薇夏贝诺诅咒过的!”有士兵说:“都要活埋了,还那么乐不可支!”

    的确,波格走得又快又稳,完全没有一般死刑犯的拖拉畏缩,好几次还让士兵们差点变成跟班的人。

    夏湖畔的林子里已挖好一个大洞,暗寂的夜里,只传来几声蛙呜及雏鸟的啼林风飒飒,几支火把忽明忽暗,队伍中已有人籁籁颤抖、心里发毛。

    几名神父开始站在棺木的四个角落,共同念着诗篇第五十章:“求你将我的罪孽洗除净尽,并洁除我的罪,因为我知道我的过犯,我的罪常在我面前以致你责备我的时候,显得公义。判断我的时候,显得清正求你掩面不看我的罪,涂抹我一切的罪孽”

    当神父们说完“阿门”洒完圣水后,士兵们就推着波格入坑。

    波格挣脱开来,用极低沉的声音说:“我自己会走!”

    他毫不犹豫地就踏人维薇的棺木,她躺在那儿,正等待着他。

    朱尼士觉得一切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忍不住出声问:”波格,你还有没有话要说?”

    罩着黑布的头停顿了一下,才摇一摇。

    他轻轻趴卧在维薇的身上,头靠着她的头,手握着她的手,然后便一动也不再动。

    旁边的人都看傻眼了,没有挣扎。没有咒骂哭闹,这种安静及从容,反而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波格,你真的没有话要说了吗?”朱尼士又问一次。

    弊里的死人及活人都不理他。

    “封棺!”朱尼士手一扬。

    扒子嘎嘎地合上,敲入几根大钉,实上大十字架,然后开始掩埋泥土。

    进行的过程中,都没有人说话。

    当土地恢复平坦,神父们又念着经文鱼贯离去,士兵们则紧紧地跟着,没有人愿意再留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云层散去,圆月悄俏地出现在天空;树林也悄悄地明亮起来,自一棵树后走出躲藏己久的人影。

    “维薇,波格,愿上帝已经带领着你们了。”亚蓓跪在那堆新坟前,哀哀地哭出声。

    夜鸟跃跳几下,青蛙扑人池塘,一切又恢复平静。

    天亮了,亚蓓一夜没睡,看见太阳由东方的丘陵升出来。整晚,她都在新坟上拍来抚去,像是给地底的人安慰。

    她想着,没有维薇和波格,一个残废的女子又该怎么办呢?阿帕基城不能再待,那塞提城呢?那儿还有莉琪的墓,死去近半年的莉玫哦!人生竟是如此的不堪呀

    此刻,她的思绪大乱,除了椎心的悲痛外,什么都是茫然。

    “波格,维薇,你们能指点我一条明路吗?”亚蓓红着眼呢喃地说。

    “什么明路?”后面有个声音问。

    亚蓓猛地回头,当她看清楚来人时,三魂七魄顿时被吓掉一半,人直往后又爬又跌,口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叫。

    那人也没扶她,迳自跪下来摸着新坟,激动地说:“维薇埋入土里了,那陪葬的人呢?”

    “你你真的是波格”亚蓓害怕地说:“你没有死?”

    “没有,我正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呢?”波格气急败坏的看着她。

    亚蓓瞪大眼睛,青天白日下下,果真是如假包换的波格。

    她惨白着脸,手指着那座坟,口齿不清地说:“那那昨天夜里,走进维薇棺木里的又是谁?”

    “你真的看到有人走进去?”波格抓着她问。

    “是啊!那个人穿着黑衣,戴着黑布,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我还一直以为是你!”碰到他的手,她才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告诉我,你是怎么从地牢里出来的?”

    “昨天黄昏,柯伦突然到地牢来看我,他说要放了我,但我不愿意,他竟一拳把我打昏,今天早上我则是在夏湖农庄里醒来。”波格说。

    “昨天黄昏时,他也到地下石室来看维薇,而且他好奇怪,还在棺中放防腐的水晶和致死的毒葯,说会减轻陪葬人的痛苦”亚蓓愈说愈慢,脸色也愈来愈惊骇。

    “柯伦!”他们两个同时开口,并像见到鬼般彼此相望。

    “不可能是他!他是个没心没肝的人!”波格猛地跳起来说。

    “就是他!”亚蓓趴在坟上大叫:“我记起来了,那身材、那走路的姿势、那沉着的态度,就是他!”

    “天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波格抱着头,绕着坟一圈又一圈的转,不停地仰天问着。

    “原来柯伦并不狠心,并不无情,他是以生命在爱着维薇呀!”亚蓓再一次痛哭说:“我们都错怪他了!”

    “不!他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从来都不在乎!”波格还不愿相信这事实。

    “我想,有他在,维薇会死而无恨了。”亚蓓突然想到说;“不行!朱尼士迟早会发现他理错人了,到时他一定会回来挖坟,那维薇和柯伦又会被他拆散,我们必须想个办法!”

    波格陡地停止绕坟,问:“什么办法?”

    “我们要让朱尼士我不到这座坟!”亚蓓左右看看,头一抬说:“有了!我们可以烧林,烧得它面目全非,辨不出方位。”

    他看了亚蓓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好吧!我去叫我的吉普赛兄弟来帮忙,然后连夜逃走。”

    那天早晨,略微休息过后的朱尼士,叫人找来柯伦,想告诉他维薇夏贝诺的事已解决,但侍卫却找不到人,只发现床上放了一封信。

    朱尼士不解地打开,上面的确是柯伦的笔迹,只有数行

    案亲: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呼你。

    为了你教皇及义大利王国的野心,你处心积虑要除去维薇夏贝诺的诅咒,其实,她的魔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爱”;而“爱”的威力的确实强大无比,所以先找到波格镇压她是不够的,还需要我,你的血亲儿子来为你牺牲,才能保住你的万代山河。

    现在你明白了吗?咋晚你亲手埋葬的,其实是我。

    柯伦欧泽

    朱尼土惨叫地由宝座上跌下来,直接把羊皮信纸丢人壁炉火中。他发疯地要人再回森林挖坟,但才一踏出城堡,就发现西边整个烧起了大火,天空黑红成恐怖的一片。

    那场大火浇了三天三夜,从吉普赛的旧营地,直到夏湖农庄,全都烟灭灰尽,无法再辨识。

    而夏湖的水也从此不再清澈,湖面上始终罩着一层浓浓的灰,像是深深的优郁。

    在地层底,当棺闭合,第一根钉子敲响时,柯伦松了手上的绑,取下黑布,拿出预藏的小袋子。

    圆圆的水晶球发出了银白色的光,照亮了他、也照亮了维薇。

    “维薇,我至爱的维薇!”他呢喃着,温热的身子紧拥着僵冷的她,脸轻轻的摩擦着她“假如我给你一点气息,你能再活一下下吗?”他暗痖的说。

    外面的嘈杂声逐渐变小,四周一寸一寸漫着寂静,空气也同时在消失。

    “维薇,我虽然不能给你地上的国,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地下的国,就在这里。我曾说过,连死神也不能分开我们,所以,再也没有人会打搅我们,我们终于能静静地相爱厮守了。

    “维薇,或许你会笑我痴傻,但你是对的,我只是朱尼士的傀儡,他既然能将我至爱的你都狠绝的夺去,那我身边的其他东西,他又有什么不能拿的呢?我不想被禁锢般地活着,只有自由地死,维薇,在你身旁,我才是真正自由的啊!”他努力地在有限的空间内感受着她,像要搂个地久天长。虽然,他渐渐感觉到窒息,但仍舍不得这一世,他希望记忆能长存,好到来生里去追寻。

    最后,他趁着昏迷前,吞下那事先准备好的葯。

    平静的心里,突然想起维薇最爱唱的“风中祭你”

    我在风中祭你

    我的话语呵

    唤起满天的凄怆

    我的哀泣呵

    流遍长河的伤痛

    是抵不住的天谴

    是抚不平的憾恨

    于是我们一同沉睡

    也许再一同苏醒

    “唉!维薇,我的新娘”他长叹一口气。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两个人的心中间,双眼一闭,结束了他们二十岁和二十八岁的今生生命

    笔事的结尾,

    总是有悲有喜,

    得不到祝福的爱情,

    如一页用血写成的诗,

    伴随着飘过的冷风,

    直到下一世

    几年以后,欧洲发生了一场世纪大流行的黑死病,阿帕基城几乎死了四分之三的人口,从此没落。

    朱尼士主教因丑闻缠身及精神状况不稳,并未当上教皇。若干年后,他的教堂被宗教改革份于砸毁,他也死于混乱之中,而那个领头者,就是由北方回来的果里神父。

    义大利就如维薇所预期的,从此走向恢复古?奥蘼砦幕摹拔囊崭葱恕笔贝宕罄彩贾账姆治辶眩狈η慷辛Φ牧斓颊撸钡绞攀兰筒庞型骋坏木鳌?br>

    至于那个“阿波罗和黛芙妮”的古瓮,井未被那场大火烧掉,后来还流落到其他贵族手中。

    十九世纪时,诗人济慈见了爱不释手,还为它写了一首诗

    勇敢的恋者,你永远也吻她不到

    尽管你将触及她了

    但请勿忧伤

    你将永世爱恋

    而她亦将永远美丽

    永远追寻

    永远年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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