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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2.com,玉兔东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了个空。

    一刀刺空之下,老掌柜的即觉出了不妙,脚下使劲儿,打了个旋风“呼”地闪出了七尺开外。

    却是这一霎,莫飞花“哧”地发出了梭子钢镖,直取老掌柜的后背脊梁。

    暗室里光度不强,加以桑老头以一敌二,心里有些怯虚,对方女人这一镖手劲儿特强,一闪而至,眼看着便要击中。

    霍地,斜刺里飞过来一丝尖风,不偏不倚,正好迎着了梭子镖的尖锋“叮”地一声。声音不大,力道却是十足,镖身一歪,失了准头“笃”地一声,钉入了墙柱。

    便在这一霎,房门霍地张开。

    疾风吹荡里,蓦地闪进个人来。

    一袭长大灰衣,随同着来人的强大气势,在他乍然闯进的一霎,整个房子里卷起了狂风一阵。

    火盆里炭火嗤嗤外窜,火星四射。

    这一切不啻大大加强了来人声势,谢氏夫妇猝惊之下,双双向一边闪了开来。

    却是莫飞花腰上不稳,贸然着力,吃受不住“啊哟”一声倒了下来,差一点倒在火盆上。

    来人一经现身,更不少缓须臾,飞鹰搏兔的一个起落“噗”地一脚已踩在了莫飞花后腰上。

    这一脚偏偏又踩在了她的伤处,这个婆娘不禁尖叫起来。

    叫声未已,已吃来人手上长剑比在脸上,莫飞花一惊,便不再吭声。

    这一手不但制住了莫飞花,她大夫谢天也一时愣住,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才好。

    再看来人,不正是自己夫妇所要找寻复仇的那个袁菊辰么!

    事发突然,简直乱了章法。

    白村

    “大同总兵”洪大略到底是来了。

    此一行人数不少,光是亲兵卫队就有五百之众,车至“白村”由该村富商包永年接待,暂时住在了他的白湖庄院里,听说总有一两天耽搁。

    桑老掌柜的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盘算着,举棋不定。初更时分,买来酒水,来到了袁菊辰房中。

    “兄弟,后腰上的伤怎么样啦,不碍事了吧?”

    其实不问可知,前天夜里对付谢天和那个凶娘儿们莫飞花,虽是小试牛刀,已见其出手。老掌柜的目睹之下,打心眼儿里佩服,自是不在话下。

    就着灯下,他看了看袁氏的镖伤,疮疤犹在,肿已消退,应是无碍行动,一颗心这才算完全放下。

    袁菊辰冷眼瞧着他,哼了一声道:“别担心我吧,你自己呢,那一镖”

    老掌柜的噗哧一笑,一面把手上的竹篮搁向桌上。

    “我只当你没瞧见呢,还是被瞧出来了。”他说:“不过是刮破了一层皮,一贴膏药,也就好了!”

    说时,他特意用手在腰上拍了一下,表示无妨。

    酒菜摊开来,一只烧鸡、一壶酒、六个牛舌烧饼。

    袁菊辰肚子正饿,也就不客气,坐下吃将起来。

    “你猜我把他们两个送到哪里去了?”

    老掌柜的一面慢吞吞地斟着酒,似笑不笑地眯起眼睛瞧着他。

    袁菊辰怔了一怔:“难道不是送到衙门?”

    “哧!”老掌柜的一笑:“你还真以为实在告诉你吧,咱们这个地方有个规矩,江湖事江湖了,不能假手官府。十三把刀虽是为恶多端,如果传出去,说我‘老猫’桑树假公门以自重。嘿!赶明儿个,我就别打算再在这个地方上混了,谁还再住我的店?”

    袁菊辰点头道:“这话也是,那你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桑老掌柜的一笑说:“咱们这地方,有自己的帮会——老刀会,听说过没有?”

    袁菊辰奇道:“那不是在山东吗?”

    “山东山西是一家,一共有一百六十八个堂口,遍布三省,专门处理江湖黑白两道的纠纷,这里堂口当家的郭老大,人最正直,我把他们两个交给了他。”

    老掌柜的喝了口酒,嘿嘿笑了两声说:“十三把刀为害多端,老刀会上上下下,恨他们恨得牙痒痒,听说他们在山东、冀北犯案多如牛毛,这一下子真是大快人心,郭老大说这两天就要把他门押到五台山,并且通知各堂口联合会审,然后公平定罪。哼,看起来,这两口子活命的机会不大,也是他们罪有应得,兄弟,就冲着你单身瓦解十三把刀这档子事上,我也得好好敬你一杯。来,干!”

    说干就干,各人一仰而尽。

    老掌柜的又斟上一杯,说:“第二怀,为兄弟你健康复元,是一条好汉,干!”

    袁菊辰一笑,各自又干了一杯。

    “第三杯!”袁菊辰抢过酒壶为各人斟满了,说:“多谢老掌柜的义薄云天,干!”

    桑老头一笑,压住酒杯道:“不,不第三杯祝兄弟你能为潘家母女早日复仇,成就大事,干!”

    袁菊辰说了声:“好!”各人一饮而尽!

    袁菊辰取过酒壶,俟到再斟第四杯时,才发现壶中酒己将空。摇了摇,说:“没有了?”

    “够了三杯正好,不喝了!”

    一面说,老掌柜的杯底朝天,扣下了杯子,这才说出了心中之事。

    “喝多了,可就要误了大事”龇牙一笑,他忽然正色道:“兄弟,你等的人来啦。”

    袁菊辰神情一振:“洪大略”

    “不错!”老掌柜的冷笑道:“刚来的消息,姓洪的白村落了脚,今明两天还不致移动,兄弟,你复仇的机会来了”

    “啊”袁菊辰一笑说:“好消息,所以老哥你特意地买来了酒,而且限定只饮三杯?”

    桑老头一笑道:“难道不好?”

    “太好了!”袁菊辰说:“白村在哪里?”

    “四十里,不足兄弟你半个时辰的脚程!”

    他可是有备而来,由折着的袖口里拿出来描就的地图,摊开来,一清二楚。

    袁菊辰拿过来细看了看,折好收好,忽然向着老掌柜的深深一拜:“大恩不言谢,我这就去了!”

    “咦,你”“夜长梦多,事不宜迟,”袁菊辰无限抖擞,满怀自信道:“四更以前,我一定回来,老哥哥,你准备壶酒,等着给我庆功吧!”

    桑树怔了一怔:“这我还打算跟你一块去呢!”

    “人不宜多,一个人就够了!”

    话声一落,他已携剑而出。

    风门乍开,引进了一室寒风,连带着八仙桌上的那盏灯也为之熄灭。

    失头

    天交三鼓,屋子里冷得厉害。

    老掌柜的独自个喝着闷酒,久等袁菊辰不回,一个人冷冷清清,只觉着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这番感触,前所未有,却是为何?

    推开窗户向外面看看,阴云一片,正好遮住了月亮,院子里黑得紧,今天夜里比往常都要冷,直仿佛冬天提早来临,有点像要下雪的那种味道。

    关上窗户,一个人直纳闷儿。

    想想袁菊辰去了甚久,以他那般脚程,应是来去有余,莫非是洪巡抚那边有了准备,事不称心?

    这么一想,他可就更是心里不宁——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真后悔刚才没有坚持跟他一块去,自己一身功夫,虽不如他,但这一带轻车熟路,行动起来,应是方便多了。

    冷得吃不住。

    找了件老皮袄披上,收拾着想去生个火,耳边上却听见马房里牲口打响鼻的声音。

    敢情是忘了给牲口上料啦!

    所谓的“马不食夜草不肥”喂牲口讲究在夜里。再想着天冷了,也应该给牲口身上盖上些什么

    这就转身站起,找着灯笼,点着了,风门乍开,屋子里的灯又给刮灭了。

    “我他娘今天夜里是咋搞的?掉了魂儿?”

    心里嘀咕着,脚下一脚深一脚浅,尽是稀泥,大水早就退了,满屋子的客人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寒夜里倍觉凄凉。

    牲口犹自不停地打着噗噜。

    老掌柜的用灯宠照照,两匹马一匹驴子,一个不少。

    把灯笼挂好,挽起袖子,用钢叉拌和着草料,刚要往盆子里盛,猛可里身后背脊发冷。

    “姓桑的你干的好事!”一个冰冷声音说:“爷爷来给你要命来啦!”

    桑树陡地心里一惊,修地回头。

    却是才转过一半,一片刀风已当头而落。其势之快,间不容缓。

    桑树蓦地向右面一个打闪,就势飞叉以迎,却是慢了一步,来人刀势绝快,手法迥异。取势迂回“噗”地一声,劈中老掌柜的右臂。连同手上钢叉带着一只血淋淋的右手臂腕,一并斩落下来。

    “啊哟”

    一个骨碌翻出了七尺开外,只疼得他浑身打颤,鲜血如注,霎时间染了一身,连同地上的草料都染红了。

    惊惶失魂的一霎,老掌柜的这才看清了。

    昏暗灯光里,眼前小小马厩,竟藏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不容他辨认。眼前人影乍现,一个跃身而前。

    桑树空有一身武功,竟是不及施展,一上来失了右臂,更是痛彻心肺,强忍着施了个“鲤鱼打挺”还不及跃起一半,已为来人“噗”地一脚踏住了前胸,踩了个结实。

    “你你们是”

    一句话还未说出,己痛得全身打颤。

    面前这个人,头束白巾,黄脸高颧,一身土著打扮,以前不曾见过。

    “老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姓袁的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护着他,居然敢暗算我们的人?”

    话声未顿,身后持刀、留有络腮胡子的一个已怒声道:“多说些什么,打发他上西天算了!”

    话声未已,手起刀落“噗哧”声里,血光怒现,已结果了桑树性命。

    女的一个拧身向前,叱说:“杀得好,割下他的‘瓢子’(注:黑话‘人头’之意)

    给姓袁的当见面礼!”

    随即抡起七星长剑,咔嚓一声,斩下了老掌柜人头。

    远处传过来梆子声一一三更三点。

    好凄凉漫长的杀人之夜

    火烧活人

    夜色更深。

    袁菊辰踏瓦而归。

    院子里一片黝黑,却只见马厩里的灯,迎风打转,其他各处黑森森,人影子也不见一个。

    此行“白村”邀天之幸,匕首不惊,便完成了大事。

    鸡不飞,狗不叫,宛似探囊取物,便结果了洪大略性命。

    犹记得洪氏死前耳聆教训,面失人色,声声讨饶的一霎,自已几为之所动,设非是他的那一声呼叫,自己还真下不了手。无论如何,总算为屈死九泉的潘夫人报了大仇,接下来事不宜迟,应该是打救洁姑娘主婢的时候了。

    房子里一片黝黑。

    桑老掌柜的敢情是已经睡了?

    推开门,先就有一股冲鼻的血腥气味——袁菊辰心里一动,陡然吃了一惊。

    约莫是老掌柜的背影。伏案而倒——睡着了!

    “老哥你睡了?我回来了。”

    嘴里说着,呼哧!亮着了手里的千里火,火光乍现,人已偎近。

    却是桑老头趴着的身子,动也不动。

    一种奇怪的感触使得他探手对方肩头,霍地向后一扳。嘿!竟是个无头之尸。

    老掌柜的人头没了。

    一惊之下,袁菊辰只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啊呀”一声,陡地打了个踉跄。

    却在这一霎,一个人用沙哑的喉咙喝了一声:“拿住!”

    “呼”地飞过来一团物件。

    袁菊辰身子一偏“砰”一声砸着了板墙,整个房子都似乎为之一震。

    那物件落地打了个骨碌——披头散发,黄焦焦的形似蜡铸,枭首鹄容,竟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桑老掌柜的人头。

    袁菊辰一惊之下,瞠目欲裂。暗影里忽地闪出个人来,双刀劈风直下,硬生生直向他身上招呼下来。

    刀势奇快,灿若银虹,袁菊辰运掌一挥,发动内力,在对方刀锋未及之先,直向他身上逼了过去。

    这人若不及时收刀,保不住便将受害,怒吼一声,腾身一个滚翻“咔喳”爆响声里,窗棂片碎,已自跃身室外。随即破口大骂起来。

    “姓袁的小子,有种的给我滚出来,爷爷找你算账来啦!”

    房子里静悄悄的。

    这一霎,他手捧人头,就着盏残灯,只是细细端详,越打量越可认定,便是桑老掌柜的那一颗魁首无疑,一惊之下,冷汗涔涔

    “啊呀桑兄”

    仿佛是晴天一个霹雳,禁不住热泪泉涌而下。

    真正是噬脐莫及,怎么也不会料到,才不过小别几个更次,便作人天永别。面对人头,简直痛心到无从捉摸,几至不能自持。

    便是铁打汉子,也不能承受。

    一霎,袁菊辰伏案大恸,痛泣出声。

    哭着、泣着,室内残灯,随即为之熄灭,黑黝黝一片,也看不清楚。

    这阵仗可是透着邪门儿

    一条人影划过,落地无声,现出个细腰刚健的女人,尖额高颧,三角眼,正是昔日五台山道,拦路打劫的“十三把刀”之一,人称“千尾毒蜂”尚九姑便是,当时一头长发,吃袁菊辰长剑削落,不思退而改过,反倒变本加厉,再次寻仇。头上用红布扎着个“三灯彩髻”衬着白削削的一张瘦脸,模样儿煞是恐怖。

    既号“千尾毒蜂”当知她心狠手毒,那日五台山道恋战之中,袁菊辰不慎为她暗器“细雨飞丝”所伤,这一霎,她有备而来,更不会手下留情。

    “装他妈的什么孙子,老吴,把你带来的那个家伙,赏给他一个吃吃!”

    “老吴”其实也不是外人——六十开外的年岁,浓眉细眼,一脸络腮胡子,正是那日拦路打劫的同伙之一,此人惯使双刀,其武功虽是不济,人却极有心机。

    除了一双惯使的“雪花长刀”之外,今天他还背着个“厉害”家伙:长长一截,总有杯口粗细,尺半长短,像是个特制的“喷筒”

    便是江湖黑道一度盛传最称狠毒的暗器——“五灵喷火铳”了。

    打量着一屋的漆黑,老吴冷笑一声,霍地退一步叱道:“小辈,你接家伙吧!”

    竖背低头“哧”地打出一物———溜子火星划过,直飞屋内,紧接着轰然一声大响,火花四溅,整个房间顿时火起,为之燃烧起来。

    喷火弹一经发出,老吴、尚九姑不约而同地齐向门前扑去。

    尚九姑“火上添油”发出了她的拿手暗器“细雨飞丝”

    “嘭”地一声,爆发出银星万点,直向燃烧烈火的房中怒发而入。

    只当是袁菊辰万无活理——眼看着火光爆炙,耀眼生辉,红彤彤火光里,滚动着重重浓烟密雾,却是不见那个“该死”的人儿

    老吴直着眉毛,骂了声:“妈那巴子”

    再次低头,待将二次发出烈火毒弹,一只手,忽然落在了他的背上。

    耳听着尚九姑一声尖叫:“小心!”

    却已是避身不及。

    这只手力道万钧,一按之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吴背上“五云喷火铳”喷管上。

    随着内力一吐,只听得“轰”地一声爆响,大股烈焰随即自老吴背上爆溢横出,顷刻间已成了个火人。

    这个人——袁菊辰,其实早有见地。

    掌势一吐即收,长躯更不曾少缓须臾,随着掌势的一收,猛地飞身而起,直向一边的尚九姑身边坠落。

    尚九站简直看花了眼。

    怎么也想不通,袁菊辰从何方而来?

    这一霎,情势紧迫,间不容发。

    老吴使坏不成,自身为烈焰所焚。原来“喷火铳”内尚余大半硫黄火弹,吃袁菊辰掌力所摧,一股脑儿全数爆发,威力可想而知。

    可怜老吴连对方袁菊辰的模样都没有看清,一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便陈尸当场。

    一片火光,引燃老吴尸身,片刻之间,已是焦黑一团,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油脂爆炙气息,久久不散

    尚九姑的情形也不见得就好。

    迎着袁菊辰的自天而降,这个女人诚然是吓直了眼,却是,屋顶瓦脊上,她的另一个同伴“蓝老二”发出了一声惊呼,抖手打出了晴器“瓦面透风镖”

    他的功力也仅如此,自忖着此番的凶多吉少,哪里再敢逗留。

    暗器出手,转身就跑,哗啦啦脚下生响,踏碎了大堆瓦片,一路飞纵着直向南面而遁。

    袁菊辰既然看见了他,便不愁他插翅而遁。却是眼前这个凶婆娘尚九姑,万万不容她再逃开手下。

    身势方转,长剑“吹雪”陡地卷起一片银光,直向尚九姑喉上撩去。

    尚九姑吓得怪叫一声,使出生平之力,向侧面飞纵而出——两个伙伴一死一逃,只剩下了她一个,如何能是对方敌手?

    身子方一落,袁菊辰鬼影子似的又自来到。

    “你好个小子!”

    七星剑使出全力,一剑穿心直刺而出。

    袁菊辰身子略偏,宛似风摆残荷,尚九姑的这一剑,便刺了个空,却是力道用过了头,身子一冲,直向前面栽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迎着了袁菊辰倒卷的剑锋。

    鲜血四溢。

    尚九姑一头扎下,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一剑由前而后,直把对方刺了个对穿窟窿。

    一剑得手,更不停留。

    有似轻烟一缕,倏地认着蓝老二遁身之处,快速追去。

    蓝老二脚一踏上木桥“唰”地掉过身子。

    袁菊辰有似疾风,已自身后袭近,一扑而上,定若磐石。

    天色是那么的昏暗,一轮明月,吃阴云层层遮住,只有几颗寒星,散发着微弱光芒,所见一切混淆而朦胧潺潺流水,嗖嗖西风,更似为眼前加添了无限恐怖与凄凉。

    蓝老二猿猴那样的半蹲着身子,链子枪“蛇”样地盘在右手腕子上。

    那么焦迫,走投无路地向对方打量着。

    袁菊辰终于认出他来了。

    那一日船泊中途,邂逅的两个土佬“阎老大”、“蓝老二”前者为自己剑伤脸部,料是已成残废,这个蓝老二竟是阴魂不散,也追了下来。

    “小子你有种,把我们十三把刀全杀光、杀绝我就服服了你!”

    话声一顿,人已腾身而起。

    链子枪唰地一响,一式拨风盘打,搂头直下,同时间左手箕开,以“二龙探珠”之势,直取对方双瞳。

    却是部位有差。

    链子枪“叭”地打了个空,手指头滑着对方额边擦了过去,一经失手,反显无能。

    即吃袁菊辰冷森森的长剑,自侧方斜穿前心。

    像是一只无腰的大海虾。即在袁菊辰拔剑的同时,翻身跌落桥下。

    “扑通!”水花四溅,便自消逝不见。

    玉兔东升

    乌云终为天风吹散。

    一轮皓月复出云表——是那种极其强烈的“东升”运势。再无一物所能掩饰。

    其时天近五鼓,距离着光明的明天已是不远。像是这黎明前的黑夜,更深邃,更诡谲,却已不再使人可怖,毕竟光明已经在望。

    车行颠簸,洁姑娘和彩莲两个女人都睡着了。

    袁菊辰紧紧依偎在她们身边——洁姑娘的半边脸,甚至于还枕在他的肩上,那种发自睡梦中的安适微笑,显示着她内心这一次是真正的有所归属了。

    大车取道长城,往北面去,先到大同,歇上两天,然后再动身,出关直奔“张垣”

    ,那就是袁菊辰的老家了。

    看着手里的“吹雪”古剑,袁菊辰真个感慨系之,似乎他已不复再能记忆——即是在一个更次以前,这口剑还曾刺杀了许多人,像代州的州官汪昭、同知陆谦,再往上推,山西巡抚洪大略,以及“十三把刀”那许多数不清的黑道人物,一一都作了剑下之鬼。

    有生以来,他从不曾杀过人,这一次竟然

    想着想着,不禁有些毛发惊然的感觉。暗暗地告诫着自己:今后不再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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