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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们熊爪,”巴特尔向着西面指了指,“你们留在荒原会死的,到部落来我们准备了过冬的东西。两个人没问题,没问题。奇美修利亚人是朋友,一直愿意和我们交易。春天我送你们走,往西,我们熊爪知道路。”
“可以吗?实在是太感谢了!”龙掏出一些帝国钱币感谢他的慷慨,“我们路过荒原,实在是不知道这些。还好遇到你,谢谢你,这个请你收下。”
巴特尔哈哈大笑着把他的手臂推了回来,帝国钱币虽然在草原上多少还有人愿意接受,但在以物易物的冰原上,钱币只有和外来商队交易时才有用处。
“不用,这东西没用,在这里就是要相互看顾,不然活不下去。你们冬天和我们做点活,就可以了。”
“没问题!”龙敲敲自己胸口。
巴特尔咧嘴一笑,转身去把小车上的货物腾开一小个角落,好让他们坐进来。小车上堆满了盐、干货、金属工具、衣物首饰、针线杂物还有为数不多的动物皮毛。艾绫盘腿坐上了车,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示意龙不要坐上来。
“龙,把包裹和外衣全部给我。你不许坐车,跑起来!”
龙一脸失望但不意外的表情,递过身上的行李。
“上车,上车。”
巴特尔看龙不打算上车,以为他没听明白,拉着他的手臂往车上引。
“不用了,巴特尔,这是他锻炼的机会,跑,”艾绫做了个跑步的动作,“他会跟上的。”
“诶,说的什么,我们要走好远,两条腿追不上雪猪。”
“等他追不上了再上车也不迟。”
龙的耐力令巴特尔感到十分惊诧,虽然雪猪拖着拖车不能全力奔跑,但长途跋涉的速度绝不比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慢。龙却能一直缀在小车的后面奔跑,虽然气喘吁吁但始终没有落下。
“你看,那鸟阵就是暖风神的车驾。”
巴特尔伸手指向天空,艾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群候鸟稀稀拉拉围成筒状,似乎在围绕着什么东西盘旋飞行,而这鸟阵也同时在慢慢向前移动。
“候鸟是暖风神哈巴的使者,它们围绕着哈巴的神体,跟着他去到你们的国家和海上。”巴特尔又指向西北,“寒风神约姆帕夏则会趁着暖风神去海边的时候跑来封冻大地。约姆帕夏不是个温和的神灵,他的脚步就是寒潮,他吐出的气息会消灭生命驱走光明。”
傍晚他们寻了一片稀疏的小树林宿营。巴特尔很慷慨地拿出了车上的毛皮,这些是他拿去交换部落必需品后剩下的存货。他借着营火和月光,用小刀和骨针为艾绫和龙做了样式简单的衣帽和毛皮筒鞋,来抵御即将来袭的寒潮。
“很好,很合身!”龙蹦着甩掉试穿的毛皮衣服,就这么一下他后背全湿了,“寒潮什么时候来?真的用得上这么厚的衣服吗?”
“要不了多久,来之前自然就知道,没来谁也说不准。”巴特尔抬头看看夜空,感觉似乎没有风暴来临的迹象,然后才放心地躺下。
-
炎热的天气依然持续,只是天上云朵越来越少,而阳光也愈发晒人。巴特尔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似乎在惧怕着即将到来的寒潮。紧赶慢赶到了傍晚,极远的天边隐约出现了一道红线。
“艾绫姐,看那边的晚霞!”
不知几百矩外的云层边缘与地平线并齐,反射着血红色的余晖。无尽冬夜来临前,一年当中最后的残阳映照下,天地间的所有——浓重的云层,裸露的石山,乱石坡上的枯草丛,都被简单而枯燥地割裂成两半,一半血红,一半灰败。
巴特尔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大声吆喝着雪猪向凸出地面的矮丘冲去。
“寒潮要来了,快挖洞!”
巴特尔抛过一把骨铲,指着比地面高出半人的岩层根部比划了一下。龙见他惊惶的样子也收起出游的态度,开始沿着比划的位置奋力挖土。
在他前面雪猪用长长的鼻吻把土拱松翻开,龙则负责把浮土抛出去并且拍实。巴特尔和艾绫则固定车上的货物,搬下御寒的衣物毛毡和食物,最后把大车也固定好。
“一定要躺好,背要靠紧石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从坑里出去,要是在寒潮里迷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看到巴特尔这么紧张,艾绫和龙也有些担心这寒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半夜里风势慢慢变强,连日的热气也被吹得无影无踪。龙裹着毡子睡在毛皮堆旁有点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寒潮,在等待中慢慢睡了过去。
后半夜龙突然惊醒,原本空气中的风声鸟声虫鸣已经统统消失,只剩下压抑的死寂,这种死寂却比半夜的狼嚎更让人不安。
巴特尔起身盖灭了篝火,正蜷缩在石墙根支着耳朵听。龙再次躺好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在石头上,大地中传来镰刀刮过岩石般的刺耳声浪,夹杂着什么东西翻滚撞击的闷响。尽管巴特尔示意他趴好,但龙仍然抑制不住好奇扒着岩层边缘探出脑袋去看
月光正明,远方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涌动。随着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响,龙终于看清袭来的是什么东西——
夹杂着雪花、泥土、草木和石块的风暴反射着月光,像浪潮层层叠叠挤压着向前突进。所到之处摧尽万物,残骸又化作寒潮的一部分义无反顾地继续向前。
不等龙惊叫出声,铺天盖地的风暴已经撞上他们藏身的缓丘。视野中的一切瞬间被黑暗笼罩,只感到风暴掀起的气浪像铁锤一样击打着前额。旁边伸过一只大手把他按倒在地,背靠的岩层被撞得微微颤动。
一块跟他们的拖车差不多大小的岩石猛地砸在他们头上的岩层上,弹跳着消失在寒潮之中。还有粗大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翻滚旋转着扫过他们的藏身处,嘣嘣地被裹挟着向前飞去。
在自然的面前,人类是如此渺小。龙缩在皮毛下紧贴身后的岩层... -->>
“来我们熊爪,”巴特尔向着西面指了指,“你们留在荒原会死的,到部落来我们准备了过冬的东西。两个人没问题,没问题。奇美修利亚人是朋友,一直愿意和我们交易。春天我送你们走,往西,我们熊爪知道路。”
“可以吗?实在是太感谢了!”龙掏出一些帝国钱币感谢他的慷慨,“我们路过荒原,实在是不知道这些。还好遇到你,谢谢你,这个请你收下。”
巴特尔哈哈大笑着把他的手臂推了回来,帝国钱币虽然在草原上多少还有人愿意接受,但在以物易物的冰原上,钱币只有和外来商队交易时才有用处。
“不用,这东西没用,在这里就是要相互看顾,不然活不下去。你们冬天和我们做点活,就可以了。”
“没问题!”龙敲敲自己胸口。
巴特尔咧嘴一笑,转身去把小车上的货物腾开一小个角落,好让他们坐进来。小车上堆满了盐、干货、金属工具、衣物首饰、针线杂物还有为数不多的动物皮毛。艾绫盘腿坐上了车,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示意龙不要坐上来。
“龙,把包裹和外衣全部给我。你不许坐车,跑起来!”
龙一脸失望但不意外的表情,递过身上的行李。
“上车,上车。”
巴特尔看龙不打算上车,以为他没听明白,拉着他的手臂往车上引。
“不用了,巴特尔,这是他锻炼的机会,跑,”艾绫做了个跑步的动作,“他会跟上的。”
“诶,说的什么,我们要走好远,两条腿追不上雪猪。”
“等他追不上了再上车也不迟。”
龙的耐力令巴特尔感到十分惊诧,虽然雪猪拖着拖车不能全力奔跑,但长途跋涉的速度绝不比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慢。龙却能一直缀在小车的后面奔跑,虽然气喘吁吁但始终没有落下。
“你看,那鸟阵就是暖风神的车驾。”
巴特尔伸手指向天空,艾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群候鸟稀稀拉拉围成筒状,似乎在围绕着什么东西盘旋飞行,而这鸟阵也同时在慢慢向前移动。
“候鸟是暖风神哈巴的使者,它们围绕着哈巴的神体,跟着他去到你们的国家和海上。”巴特尔又指向西北,“寒风神约姆帕夏则会趁着暖风神去海边的时候跑来封冻大地。约姆帕夏不是个温和的神灵,他的脚步就是寒潮,他吐出的气息会消灭生命驱走光明。”
傍晚他们寻了一片稀疏的小树林宿营。巴特尔很慷慨地拿出了车上的毛皮,这些是他拿去交换部落必需品后剩下的存货。他借着营火和月光,用小刀和骨针为艾绫和龙做了样式简单的衣帽和毛皮筒鞋,来抵御即将来袭的寒潮。
“很好,很合身!”龙蹦着甩掉试穿的毛皮衣服,就这么一下他后背全湿了,“寒潮什么时候来?真的用得上这么厚的衣服吗?”
“要不了多久,来之前自然就知道,没来谁也说不准。”巴特尔抬头看看夜空,感觉似乎没有风暴来临的迹象,然后才放心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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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天气依然持续,只是天上云朵越来越少,而阳光也愈发晒人。巴特尔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似乎在惧怕着即将到来的寒潮。紧赶慢赶到了傍晚,极远的天边隐约出现了一道红线。
“艾绫姐,看那边的晚霞!”
不知几百矩外的云层边缘与地平线并齐,反射着血红色的余晖。无尽冬夜来临前,一年当中最后的残阳映照下,天地间的所有——浓重的云层,裸露的石山,乱石坡上的枯草丛,都被简单而枯燥地割裂成两半,一半血红,一半灰败。
巴特尔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大声吆喝着雪猪向凸出地面的矮丘冲去。
“寒潮要来了,快挖洞!”
巴特尔抛过一把骨铲,指着比地面高出半人的岩层根部比划了一下。龙见他惊惶的样子也收起出游的态度,开始沿着比划的位置奋力挖土。
在他前面雪猪用长长的鼻吻把土拱松翻开,龙则负责把浮土抛出去并且拍实。巴特尔和艾绫则固定车上的货物,搬下御寒的衣物毛毡和食物,最后把大车也固定好。
“一定要躺好,背要靠紧石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从坑里出去,要是在寒潮里迷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看到巴特尔这么紧张,艾绫和龙也有些担心这寒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半夜里风势慢慢变强,连日的热气也被吹得无影无踪。龙裹着毡子睡在毛皮堆旁有点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寒潮,在等待中慢慢睡了过去。
后半夜龙突然惊醒,原本空气中的风声鸟声虫鸣已经统统消失,只剩下压抑的死寂,这种死寂却比半夜的狼嚎更让人不安。
巴特尔起身盖灭了篝火,正蜷缩在石墙根支着耳朵听。龙再次躺好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在石头上,大地中传来镰刀刮过岩石般的刺耳声浪,夹杂着什么东西翻滚撞击的闷响。尽管巴特尔示意他趴好,但龙仍然抑制不住好奇扒着岩层边缘探出脑袋去看
月光正明,远方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涌动。随着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响,龙终于看清袭来的是什么东西——
夹杂着雪花、泥土、草木和石块的风暴反射着月光,像浪潮层层叠叠挤压着向前突进。所到之处摧尽万物,残骸又化作寒潮的一部分义无反顾地继续向前。
不等龙惊叫出声,铺天盖地的风暴已经撞上他们藏身的缓丘。视野中的一切瞬间被黑暗笼罩,只感到风暴掀起的气浪像铁锤一样击打着前额。旁边伸过一只大手把他按倒在地,背靠的岩层被撞得微微颤动。
一块跟他们的拖车差不多大小的岩石猛地砸在他们头上的岩层上,弹跳着消失在寒潮之中。还有粗大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翻滚旋转着扫过他们的藏身处,嘣嘣地被裹挟着向前飞去。
在自然的面前,人类是如此渺小。龙缩在皮毛下紧贴身后的岩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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