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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好在问题没有尽头,道路却总能看见其终点,许久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那片广场。

    广场在集市区的末尾地段,所以同样属于集市的一部分,只是它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性建筑,没有精致的塑像或是花丛之类的东西,全然是块用彩色地砖铺就的空地。靠近中央的位置地势会稍高些,平时用来给群屿那些艺人们表演些小节目,而边缘宽阔的石子道路之后便是三四层楼高的店铺和住房,此刻窗台上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

    颜钰机警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而万篱则在意念的辅助下感知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部分咒术试验品,同时也看见了广场边成排的华贵马车,以及马车边手持武器的卫兵。

    但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不知道奈奈到底在哪里。

    广场边缘有人正轻声吹着某种类似号角的东西,于是从先前的沉寂中恢复过来的人群很快便再度噤声,先前等待在马车边的卫兵们开始朝人群中走去,同时为车上下来的人打开一条道路,万篱看见了一个满是白发的脑袋,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看见。

    人群再度变得拥挤,不时有人被人踩到或是被丢失了孩子、被人偷了东西,场面有些混乱,所以他只能拉着颜钰的手,同时尽可能朝靠前的位置挤去。随后,他终于看见了从马车里出来的那些人——好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以及一个被人牵着手的瘦小女孩。

    牵引的人便是先前万篱看见的那个脑袋的主人,男人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高大且精神奕奕,想来年轻的时候在征战决斗等方面或许会有些造诣。至于被他牵在手里的那个女孩,则因为始终低着脑袋,头发有些枯黄,又穿了身过紧的衣裙,所以显得有些病怏怏的。

    但光是看着女孩的侧脸,万篱发觉对方长得还真同奈奈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女孩的确也是他先前所说的那种,根本就没有能力治理海祝城的人,仅是这些老头的工具而已。

    “你去找找奈奈吧”,他转身对着颜钰说道,“如果到时候找不到我,就去你曾经带我住过的那家旅店,我这边如果没出什么事情的话马上就会赶过去的,小心点。”

    雇佣兵点点头,无声地没入人群,于是万篱再度转过脑袋。

    老者带着女孩登上先前备好的木制高台,在燃起的火光中打量着台下的人,似乎有些厌恶于这些平民邋遢的衣着或是不雅的举动,但想着自己今晚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并没有抱怨什么,而至世界将女孩牵至身前,示意她抬头看着台下的众人。

    女孩十二岁,面色很是苍白,脸上的紧张与畏缩浓得快要滴出水来,怎么也化不开。

    万篱听见有人在低声议论着女孩的来历,说这似乎是谁谁谁家的女儿,又有人说自己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海祝城的王女。但这些话谁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因为许多人都看见了四周的建筑上,那些拉开弓弦严阵以待的箭手。

    然后台上的老者开始发言,声音洪亮而富有鼓动性,周围陪同的人偶尔也插上一两句,大抵说的是伊光袭为了海祝城的荣耀率军出征而音信全无的事情,又说海祝城不能无人管理,所以他们找到了先前遗留在民间的王女,希望居中的那位老者能够辅佐他治理城市。

    其实如果若非当权的那些贵族被他们和黑市联手抢先击垮,这些话根本轮不到他们说。

    万篱注意到人群中有个看上去傻乎乎的中年男人,就站在距离那位王女几步远的地方,乐呵呵地盯着台前女孩的背影,他不认识那个家伙,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讨厌。

    但这些事情并不能引来他多少兴趣,万篱原本就在等着有人继任伊光袭的位置,至于是谁,他根本就不想管,甚至,他觉得继承者越废物对他越是有利,他巴不得那个中年男人能

    去了那个小姑娘然后坐上王座。只不过这么想的时候,又不禁有些同情那个女孩。

    老头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背诵着某些古老的词句,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而场间的人们也在认真地听着,虽然他们可能根本就不认字,这并不妨碍他们参与这一历史时刻。

    万篱注意到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先前的薄雾还在,稍高处的空气仍有些清冷。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安下心来寻找赌气跑掉的女孩,然而便在这时候,某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极为清晰响亮的质问,直接打断了那个贵族,而更要命的是,万篱很熟悉这个声音。

    “你们这是想要造反,还是觉得一把年纪活腻了想换换口味?”

    少年猛然转头,但隔着人群他根本看不见说话的人,只知道那个声音属于小羡。

    那个在乌凉城便让他极为意外的女孩,万篱先前还未仔细思考过女孩的力量到底是哪里来的,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能遇见对方。而这件事隐隐预示着,伊光袭或许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实践三年后的那个预言,正顽强而疯狂地活着。

    PS:【有个细节在这里说一下,奈奈脸上曾经是有咒文的,但后来用佚名给的药膏(黑兽血)洗掉了,万篱也曾闻见过她身上那股近似不洁者的味道。所以,这里的奈奈是可以正常上街的,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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