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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2.com,花月断肠刀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忽有所见,一个箭步掠出,回望身后,房上并肩站着两个人,正是公孙启与金逊。敢情月光透影,映在地上,被他看见了。公孙启道:

    “只要你不动歪念头,我就不会插手,我们之间的帐等会再算。”金逊斥道:

    “别站在场子里碍事,退回去。”郝甫打了一躬,道:

    “参见少山主,属下遵命。”忙又退回原位,心里可就打了鼓,忖度范凤阳今夜如回不来,几十年心血经营的山寨,怕就很难保全了。孙立都没见这,不由问道:

    “郝老大,房上是什么人?”郝甫道:

    “公孙启公孙少侠和金逊金少山主。”孙立转正身形,向二刘与吕冰道:

    “我们之约作罢,老夫要领教公孙少侠高招。”吕冰道:

    “你别作梦。等胜得了我们之后,再说大话不迟,留神接招,来了!”话落三小同时凌空扑下。三小金刚打造的铁手,映月闪射光芒,宛如泰山倾倒,慑人风声,当头砸下来。那声势,那威力,足寒敌胆,锐不可当。大河三丑,哪见过这般声威,竟不敢接!

    公孙启的适时出现,不仅令郝甫吓破了胆,也使大河三丑,心理上受到了相当的威胁与影响。这就叫先声夺人,这种巧妙的运用,无形中等于帮了大忙。三小凌空下击,声威本就慑人,兵器上也占着便宜。峨嵋刺虽然也成对,重量可就比纯钢铁手差多了,以下迎上,以轻敌重,处处吃亏,再加上心理上的虚弱,大河三丑,怎敢硬接,觑准三小来势,身形一划,全躲开了。但大河三丑,也是积年悍贼,声名并非串致,武功经验,俱极老到,自不会一招未接,即甘认败。相反的,这回避,看似示弱,其实也是一种技击运用,也就是说他们的回避,是有尺寸的。

    估计铁手所能笼罩的范围,闪避即以这个范围为度,把握铁手劲力用老,三小犹未落实站稳的刹那间隙,又以更快的速度,反击回来。这种地方,兵器轻的人,挥洒变化可又比较灵活了。同样的武功,同样的运用,那还得看谁对谁使用。刘智素称智多星,聪明自不待言,刘信与吕冰,更是鬼精灵,这种意料中的变化,如何想不到,又怎会上当。他们扑势猛,纯钢铁手却是含而未吐,可虚可实。大河三丑一躲,估计部位已经够不到,怎么还会用足力,飘落速度也比大河三丑的估计快一线。一阵金属撞击声音过后,人影倏合即分。老江湖算计初出道儿的雏儿,竟没占到便宜。小精灵应付老江湖鬼蜮伎俩,也没吃亏。不过,只这一个照面,双方的心理,全都有了谱,谁能吃几碗饭,也都摸出个大概来了。

    大河三丑的峨嵋刺,几乎被惊震出手,出了一身冷汗,对于三小,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三小也几乎被峨嵋刺所刺伤。

    估量三丑的武学、内力、身法、轻功,尤其是狡变的机警,都不逊于四大金刚。再次合手,双方稍沾即走,没有确实把握,绝不敢把招术递实,出招变式,全都异常慎重。转眼十招已过,铁手招式已完全展开,三对铁手形成了六幢光幕,劲风广覆十丈,三小仿佛齐生一对光冀,贴地滚流。

    大河三丑有如三条庞大的魅影,被逼在光幕之内,东闪西移,犹思投瑕抵隙,但在行家眼中,不难看出已无能为力,一招都递不出去,如何还能谈得到取胜?又五招,一声金属磨擦声响,刘智与孙立左手的兵器钩在了一起。这是孙立的主动,他看出了纯钢铁手也有钩,便用峨嵋刺上的倒钩,觑准铁手上的钩,一钩一引,希望把刘智的身子带歪。这是一着险招,必须部位适当,出手还既准又快,如被用上,刘智的左背侧,就完全暴露在他的右手峨嵋刺的威力之下,非伤即死,他便可稳操胜券。

    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办法,他是三丑中的老大,眼看形势不利,退出江湖事小,一世声名也跟着断送,心有不甘,故不得不行险以求侥幸。施展这一招,他的位置,必须在刘智的左前方,才能顺手,为了取得这个位置,必须绕着光幕左转。并且试探已经两三次,这一次居然被他用上了,心中大喜,立即如法施为。可惜他选错了对象。这一着,如果孙立在想通之后,觑准机会,第一招就用上,倒很可能如愿以偿。

    不幸的是他的对手是刘智,是朝阳牧场两代中的智囊,头脑灵活,反应锐敏,更不幸的是,孙立接连试过两三次,全都是用峨嵋刺上的倒钩,找纯钢铁手蜷曲的无名指和小指,被刘智看出来端倪,想出了对策。被这一招,与其说是孙立用上了,不如说是刘智喂给他的。

    说时迟那时却,快同电光石火,两件兵器甫一钩中,孙立左臂贯足真力一带,不仅未如预期,没有带动,刘智右掌中的纯钢铁手,已先一瞬抢圆砸了下来。孙立大是懊悔,自己想出来的险招,反被刘智用上了。就是想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也嫌慢了一瞬,办不到了。

    形势所迫,刘智纵是不想伤孙立,也绝不能缓势,反为孙立所伤。纯钢铁手挟骇人劲风,如电砸下。孙立迫于无奈,好松掉左手峨嵋刺。向前窜出,保命要紧。公孙启原已授意三小,尽可能不要伤害三丑,是以刘智没再乘势迎击,同一时间,吕冰也已震脱对手兵器,取得胜利。只有三丑中的老二犹在奋力支持。孙立喝道:

    “老二住手,走啦!”连丢掉的峨嵋刺都不要了,腾身便向西厢房上窜去。适时,西厢房,突然上来三个人,截住去路,道:“此路不通,回去!”孙立身形业已腾起,急施千斤坠,又复飘落院中,扭身质问公孙启道:

    “沽名钓誉之徒,言而无信!要杀就杀,孙老子如果皱一下眉,就不是人养的。”大河三丑、郝甫以及太行双煞也都取出了兵器。彭起道:

    “孙老大,跟这群小辈言多无益,合力突围,走一个,算一个,找人报仇就是了。”公孙启道:

    “没这么严重,各位误会了。”郝甫道:

    “花言巧语,要怎么样才不是误会?”他已看清西厢房上来的三个人,月魄追魂郭晓梅,赫然也在其中;更深知此女,疾恶如仇,对于黑道上的人,下手尤极狠辣,其武功又高,自己就会是她剑底游魂。忖料突围难有希望,必须想办法,用言语扣紧公孙启,或者还能有一线生机,是以急急抢先接口。公孙启斥道:

    “按你往日行径,与今天甘为范凤阳效命,就该处死。今天是沾了这五位朋友的光,等在一边,有话问你,现在不准开口。”一顿又起,道:

    “我弟兄如同一人,谁说的话都算数,绝不会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如非事前在下关照过,适才三位难战十招。留住几位,是有事奉商,不知能否见允?”孙立道:

    “除了出卖范凤阳,我们办不到,别的事也得看情形。”公孙启道:

    “孙朋友快人快语,令人敬佩,实不相瞒,我弟兄到了一阵了,各位在屋里所说的话,我们全都听到了。辽东年来的是非,纯是金神君一手造成的。由于金逊兄的孝行,刘冲兄的义举,感动了群侠,不愿再究既往。范凤阳是金神君的高弟,凡事都是禀命而行,群侠爱屋及乌,也不愿再找他,但有一节,必须他知道改过,不再为恶。今日以前之非,全可不究,今日以后再有血腥事件,便不可饶恕了。这就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想跟他当面谈一谈。”

    “听彭朋友适才说,有意劝他另走正路,在下极表钦佩,至愿早日促成。武功并不足恃,天下没有绝对无敌的武功,也盼能把这个道理,转告给他。各位愿否代为一言,或领着我们前去找他面谈?”彭起道:

    “公孙少侠可是由衷之言?”公孙启道:

    “如有一字不由衷,愿遭天谴!”话声如金石掷地,感人至深。彭起道:

    “好!我信得过少侠,愿一效绵薄,一月之内,必有消息奉告。”公孙启道:

    “孙朋友意下如何?”孙立摇头道:

    “少侠襟怀广阔,彭兄义气薄大,奈何范少山主,此刻正踌躇满志,难以进言,老夫兄弟仍愿践适才之约,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如没旁的事,愿就此告谴。”公孙启道:

    “士各有志,不能招强,三位请。”孙立道:

    “今日一别,再见难期,各位珍重,失陪了。”抱拳一拱,率领二三两丑,越房飞逝而去。说走就走,倒也不失为是条磊落的汉子,公孙启侧顾郝甫道: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走的走了,变的变了,郝甫就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可怜兮兮地说道:

    “老朽有什么办法,还不如胡梦熊,这儿接近营口,被范少山主看中了这条路,怎敢说个不字?”那份窝囊样儿,教人看了,又可气,又可怜。公孙启道:

    “我说的是现在。”郝甫道:

    “老朽不敢祈求恩赦,但恳少侠开恩,保全我的家小,就感恩不尽了。”公孙启气道:

    “挺起腰来,别装这种可怜相,范凤阳我都准备放过,什么时候说要宰你来着?不过,你得替我做几件事。”“是!是!是!”听说不杀他,郝甫精神陡振,连应了三个是,道:

    “但凭少侠吩咐。”公孙启道:

    “范凤阳的秘窟在那儿?八大怪住在什么地方?”郝甫道:

    “他在辽阳有个姘头。可能就在辽阳。”公孙启道:

    “他现在是不是在辽阳?人寰五老跟他勾结的情形怎么得?”郝甫道:

    “他跟老山主一样,行踪无定。他们之间往来很密,谈不到勾结,上官逸也是个野心勃勃的老狐狸,不一定肯听他的摆布。”公孙启道:

    “在我们到达之前,还有什么人来过?”郝甫一怔道:

    “没人来过啊!”适时,院外有人突然接口道:

    “问的可是我?”

    声落人现,杜丹随声掠落院中。公孙启道:

    “你怎么才到?大哥他们可好?”杜丹道:

    “到了一会,他仍都好,我们遇见的不是敌人,是一对母子被人捆在廊柱上,给破腹开了膛!”随手取出搜到的那张字条,递了过来。公孙启展开一看,不禁怒发冲冠,切齿恨道:

    “范凤阳简直太无人性了!纵想成全,亦不可能。”彭起接过字条一看,道:

    “少侠错了,杀死刘冲妻儿的凶手是老山主。”此言一出,隐身院外的人全进来了,刘冲更把字条抢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便仰身向后倒去。金逊随手把他扶住,在背上拍了一掌。

    刘冲吐出一口浓痰,道:

    “是范凤阳,我不杀他,誓不为人!”说时声泪俱下。彭起愕然道:

    “署名的不是他,口气也不对呀!”公孙启叹道:

    “彭兄大概跟他交往不深,还不知道他的为人,这是他杀人之后的一贯手法,把罪责推在别人身上,我们发现不只一起了。说起来实在令人痛恨。”彭起不以为然,道:

    “如果有人唉,总以真凭实据为是。”他原想说:

    “即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立觉不妥,故即改口说下半句来。杜丹、金逊,俱已怒形于色。公孙启微微一笑,道:

    “这张字条只能作个参考,自然另外还找直接证据,一个月内敬候佳音,我们得走了。”拱手作别,率领弟妹越墙而去。

    四更左右,二十来个夜行男女,撩入一座破庙。这儿就是出事地点,斜月余辉,犹能照见庙中景物与来人。一大一小两具棺木,陈放在大殿内,在暗淡月光衬托下,愈觉凄凉。来人则是公孙兄妹一行人马,鉴于乱石岗那件往事,深觉刘冲妻儿遗体放在这里不妥,打算觅地安葬。见到妻儿棺木,刘冲热泪如泉涌出,第一个就冲进大殿,痛哭失声道:

    “娟妹,你死得好惨!”到了棺前,伸手便接棺盖,自是想在掩埋之前,再见妻儿一面.棺盖并未钉死,刘冲自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掀就开。一件骇人怪事,突然展现眼前,死人居然又活了。一进破庙,公孙启即施展天视地听神功,搜查庙内动静,已有所觉,立提警告,急声呼道:

    “留神有诈!”尽管他发觉得快,却不如棺中人动作快,一篷暗器,业已细雨发出,刘冲痛心妻儿惨死,反应迟颓,那里还能躲。幸亏金逊、彭化,伴随左右,猛力往旁一带,三个人力量不均匀,同时绊倒。刘冲发出一声痛呼,没有即刻起来。金逊、彭化,一个翻身,却已先后站了起来。棺中人自比他们快,一跃而出,第二把暗器,又已出手。

    这时金逊、彭化,犹未站稳,急迫中,只有竭尽全力排封。

    但公孙启电疾射入,比他们更快,已先把暗器震飞了。救人远比擒凶重要得多。正因为有这么一个间隙,棺中人业已穿破殿顶,冲了出去,临出去时,大概还作了手脚,碎瓦朽木,俱已塌落不少。

    这一切细微动作,与先后层次,似乎早在棺中人精密算计之中,但他却没算到,今天来的人多,殿外比殿内的人多好几倍。因此,在殿内他占尽上风,一出殿却陷入重围。烟尘翻滚中,公孙启抱着刘冲,首先冲出,金逊、彭化,紧随在后,每个人弄得一身尘土。公孙启一出殿,立即扬声说道:

    “捉活的,提防还有接应,纪庆兄快些过来。”三件事,三句话,扼要简明。纪庆如斯响应,闻声即到,发觉刘冲眉上额际,仍然中了四枚蝎尾螯,人已晕了过去。蝎尾螫是北纪独门暗器,含有剧毒,这自难不倒他,唯一的顾虑,是中在头部要害之处,连公孙启都不敢随便动手。纪庆那敢怠慢,立即着手施救。棺中人身手纵然了得,在这么多高手围困中,终于失手被擒,身着女装,却是个三旬多的男人。也许是防守得严,也许是原就一个,始终未见有接应。房上、地下、庙里、庙外,全都有人,戒备得异常严密。公孙启端视棺中人良久,道:

    “朋友是谁,在此埋伏暗算,是受何人所托?”棺中人仰面向天,傲然不理。巫无影道:

    “小子,你最好实话实说,免得多受活罪,公孙少侠仁慈,老夫可不管这一套,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棺中人斜瞥了他一眼,冷声骂道:

    “吃里扒外,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山主早看你们不成材,才把你们赶回天南去的,你也配跟小爷发威。呸!滚远一点。”金逊上前一步,掴了他一个耳光,斥道:

    “你少满嘴喷粪,你究竟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棺中人冷哼一声道:

    “你不认识的人还多呢,怎么不去问你老子。”金逊还要再打,忽听杜丹在房上喝道:

    “什么人?火速止步!”遂听一声急燥的声音说道:

    “是公孙少侠么?老朽彭起,此处周围埋有火药,赶快离开。”声落人到,已掠入庙中,又道:

    “公孙少侠,快”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四周已经连续传来爆炸声。轰!轰!轰!爆炸声四周都有,且已由远而近,这往哪边逃?群小无不变色?公孙启立刻飞身殿顶,四周树木荫蔽,展望不便。轰!轰!轰!爆炸声,一阵接连一阵,愈来愈近了!公孙启的额头上,已经急出豆大的汗珠,叹道:

    “范凤阳太毒辣了,彭老何苦赶来报信,唉!”彭起急道:

    “我的少侠,赶快想办法呀,庙里绝不能呆。”焦灼之情,见于神色。晓梅急中生智,道:

    “截断四周引线,我们全在庙里碰运气,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等轰炸过去再说怎么样?”不等她说完,大家已经会意,早动起手来了。庙虽然不大,纵深也有二十多丈,宽也有十丈二三,纵是大家全都动手,仓卒之间,怎么来得及?更重要的关键,得找着火药引线。谁又能知道,火药引线到底有几条,埋是有多深,各在什么位置?疏忽一条,便要身分飞灰,同归于尽。

    公孙启呆立殿顶,望着一波又一波的轰炸处,逐渐往近处逼来,默默地出神,似乎被吓倒了,没有下去帮忙。除了晓梅,没有人敢催他。晓梅忙着挖引线,好像也没有注意到他。又是一阵轰炸声。仿佛炸在大家的心坎上,手和脚,都有点发虚发软。公孙启回顾院中,刘冲软瘫在彭化怀里,所中四枚蝎尾螯已被取净,上好了药,包扎竣事,纪庆正在擦汗,棺中人穴道被封,仰卧地上,不言不动。蓦的扬声说道:

    “不要白费劲了,都到我这儿来,快!”他是群小的核心,也是群小的偶像,他的话有如金科玉律,比圣旨还灵,话落人到齐,毫无怀疑和考虑。金逊师兄弟,月余相处,同受感染,也深信不疑。彭起、巫无影、胡梦熊尤其是胡梦熊,心里却在打鼓,不由愕然问道:

    “少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公孙启镇静异常,道:

    “火药很多,威力也大,这是一点都不假。但是,还不到威胁得我们不能超越的地步,范凤阳是一排一排安排的,每排大约相隔十丈”又是一阵爆炸,距离庙前不过二十多丈了,爆炸之后,枝飞叶舞,靠近爆炸点近的树,还有被炸断震倒的,下边还有浓烟烈火,没倒的树,只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上边再没有什么损害,声势却极吓人。公孙启道:

    “喏,犹是这种样子,看清楚了没有?”有意的停顿一下,让大家的脑子里有个印象,才又说道:

    “只要不心慌,不胆怯,提气轻身,在树梢上稍沽即起,都能过得去是不?”彭起首先宏声应道:

    “好办法,少侠果然秀出群伦,不同凡响。”公孙启道:

    “每波与每波之间,都有刹那时间,现在差不多了,沉住气,别心慌,准备,等这波炸后,立刻过去,还得提防有人暗”“算”还没出口,又爆炸了一波。公孙启急道:

    “过!晓梅照顾姗妹,彭兄把人给我。”他怕彭化带不过去刘冲,想把刘冲接过去。彭化犹待逞能,金逊却把刘冲抢了过去。人影闪飞中,踏枝飞行,刹那全都飞越远去。直到这个时候,棺中人再也沉不住气了,扬声唤道:

    “怎么!见死不救吗?”话声甫落,公孙启已到面前,斥责道:

    “你也怕死吗?”再不多言,挟起棺中人,回身便走,公孙启的估计,稍有错误,愈近破庙,火药布置得愈密,中间爆炸随时差,自然也是愈近破庙愈短。轰轰轰几乎接连在一起了,最后是一阵天崩地塌似的大震,烈焰腾空,火星浓烟冲霄而起。群小越过危险地带,回顾身后,独不见公孙启,姗姗急道:

    “启哥哥怎没出来?”晓梅气道:

    “他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一定救那个该死的坏蛋去了。”

    姗姗哭道:

    “那怎办?那怎办?我去找他!”腾身便待回庙。

    晓梅早就防到这一手,一把将她拉住,道:

    “再等一会,如不出来,我陪你去。”群小莫不焦灼盼望。

    彭起环眼瞪圆,宏声道:

    “愿上苍啊!来了!”群小欢声雷动。

    在热烈欢呼中,公孙启挟着棺中人,如飞飘落,双臂俱有伤痕,衣服也脏了。姗姗迎上前去,亲切地问道:

    “怎么搞的嘛,痛不痛?”晓梅却埋怨道:

    “你总是教人不放心!”棺中人至此,良心发现,含愧说道:

    “都是为了救我,浓烟遮眼,看不清景物,一脚踏空,大侠犹恐伤着我,自己反而被树擦伤了。我真该死!”公孙启把他放下,顺手拍开被制诸穴,道:

    “这不算什么,刘夫人母子遗体,移往那里去了?”棺中人道:

    “那不是刘夫人母子,范”适时,一缕寒芒,疾如电闪,射向棺中人左太阳穴。公孙启倏伸二指,把暗器挟住,赫然又是一枚蝎尾螫。杜丹、二刘、吕冰,已循暗器来路扑去。三十丈外,一处岗陵后,冒起一条金色人影,飞遁逃去,棺中人叹道:

    “各位请回,他跑不了,如此心黑手辣,怎能成事!”公孙启听出而意,唤回诸弟,道:

    “此人可是范凤阳?”棺中人道:

    “不,此乃八怪之首陈彬,范凤阳已去锦州。暗算大侠尊长,然后转往神兵洞,据彼探知,毒臂神魔不时仍出没该处,师恩已偿,准备作了断。陈彬奉命主持此间之事,因不知刘夫人母子住处,设此毒计,以便诱使陈少山主前去探望,就便尾随行事。在下向准,数年之前,与范凤阳曾有一面之缘,风闻日月双璧消息,特来辽东一试机缘,又与相值,遂被留下,忝列八怪之末。早知彼辈蛇蝎其心,断然不会交此恶友。陈彬离开此地,必去神兵洞与范凤阳会合无疑。如不见弃,愿附骥尾,以雪今日之恨。”公孙启道:

    “向兄折节下交,小弟深以为荣,不知范凤阳前往锦州,带去几人?”向准道:

    “八怪之半,大侠此刻回去,怕也来不及了,范凤阳预计是在前天夜里行事,现在料已去也神兵洞。大侠左右,似乎有人与他暗通声息,故大侠来此,他已先知,始能乘虚而入。肘腋之患,个中还望一为清查。”公孙启暗吃一惊,忖料必是群雄之人,幸而大部已经离去,仅余少数,不难清查。诸老如不分去。人影闪飞中,踏枝飞行,刹那全都飞越远去。直到这个时候,棺中人再也沉不住气了,扬声唤道:

    “怎么!见死不救吗?”话声甫落,公孙启已到面前,斥责道:

    “你也怕死吗?”再不多言,挟起棺中人,回身便走,公孙启的估计,稍有错误,愈近破庙,火药布置得愈密,中间爆炸随时差,自然也是愈近破庙愈短。轰轰轰几乎接连在一起了,最后是一阵天崩地塌似的大震,烈焰腾空,火星浓烟冲霄而起。群小越过危险地带,回顾身后,独不见公孙启,姗姗急道:

    “启哥哥怎没出来?”晓梅气道:

    “他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一定救那个该死的坏蛋去了。”

    姗姗哭道:

    “那怎办?那怎办?我去找他!”腾身便待回庙。

    晓梅早就防到这一手,一把将她拉住,道:

    “再等一会,如不出来,我陪你去。”群小莫不焦灼盼望。

    彭起环眼瞪圆,宏声道:

    “愿上苍啊!来了!”群小欢声雷动。

    在热烈欢呼中,公孙启挟着棺中人,如飞飘落,双臂俱有伤痕,衣服也脏了。姗姗迎上前去,亲切地问道:

    “怎么搞的嘛,痛不痛?”晓梅却埋怨道:

    “你总是教人不放心!”棺中人至此,良心发现,含愧说道:

    “都是为了救我,浓烟遮眼,看不清景物,一脚踏空,大侠犹恐伤着我,自己反而被树擦伤了。我真该死!”公孙启把他放下,顺手拍开被制诸穴,道:

    “这不算什么,刘夫人母子遗体,移往那里去了?”棺中人道:

    “那不是刘夫人母子,范”适时,一缕寒芒,疾如电闪,射向棺中人左太阳穴。公孙启倏伸二指,把暗器挟住,赫然又是一枚蝎尾螫。杜丹、二刘、吕冰,已循暗器来路扑去。三十丈外,一处岗陵后,冒起一条金色人影,飞遁逃去,棺中人叹道:

    “各位请回,他跑不了,如此心黑手辣,怎能成事!”公孙启听出而意,唤回诸弟,道:

    “此人可是范凤阳?”棺中人道:

    “不,此乃八怪之首陈彬,范凤阳已去锦州。暗算大侠尊长,然后转往神兵洞,据彼探知,毒臂神魔不时仍出没该处,师恩已偿,准备作了断。陈彬奉命主持此间之事,因不知刘夫人母子住处,设此毒计,以便诱使陈少山主前去探望,就便尾随行事。在下向准,数年之前,与范凤阳曾有一面之缘,风闻日月双璧消息,特来辽东一试机缘,又与相值,遂被留下,忝列八怪之末。早知彼辈蛇蝎其心,断然不会交此恶友。陈彬离开此地,必去神兵洞与范凤阳会合无疑。如不见弃,愿附骥尾,以雪今日之恨。”公孙启道:

    “向兄折节下交,小弟深以为荣,不知范凤阳前往锦州,带去几人?”向准道:

    “八怪之半,大侠此刻回去,怕也来不及了,范凤阳预计是在前天夜里行事,现在料已去也神兵洞。大侠左右,似乎有人与他暗通声息,故大侠来此,他已先知,始能乘虚而入。肘腋之患,个中还望一为清查。”公孙启暗吃一惊,忖料必是群雄之人,幸而大部已经离去,仅余少数,不难清查。诸老如不分开,范凤阳狡谋,亦必难逞,便道:

    “多承向兄指教,前往神兵洞,尚望多赐协助。”向准道:

    “大侠太谦虚了,能赐携带,是在下的光荣,请。”于是,一行人便直往神兵洞,在路上,公孙启才从彭起口中,获知破庙埋藏炸药,是郝甫透露出来的消息,老贼怕范凤阳找他算帐,带同家小,连夜逃往关内去了,积存的一批金砂,也移赠给太行双煞,故赶来送信,仅是彭起一个人。盗亦有道,太行双煞明知这批金砂是范凤阳的,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揭穿,教郝甫下不了台,并且还不得不留下一个人,替范凤阳看准,怀着无比愤怒,二十几条如电身影,飞纵北去,刹那失去踪迹。

    请看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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